凌书渐不能知道更多事宜。
“哦对,那两个杀手约莫都是男人,我与扮成扶醉月那个交过手,力量极其强悍,出招粗暴没有章法——学也没学到一点精髓。”
叶暄凉细细盘算:“扶醉月是被刀捅伤的,我想,这若是再不往万丈刀那边去查……”
她笑盈盈抬眼:“没道理了吧?”
凌书渐没一点头绪,然而还是定定看向她眼睛:“看来你对万丈刀积怨已深啊。”
叶暄凉收起目光:“不是太深。我坊中有个孩子,他爹曾是万丈刀的刀客,两年前那次刀会,死了。”
“啊。”凌书渐极轻地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干脆闭了嘴。
叶暄凉抿了口茶,有些心虚。
自己说谎的本领的确不高明。
叶暄凉看着茶水中央打转的漩涡,心里不太舒服。
她这话乍一听都是事实,实际却半真半假。那孩子名叫陈皎,他爹叫陈坞,万丈刀刀首。
叶汀山一时意气,砍了刀首的脑袋,刀首妻儿就遭了殃。
陈皎自己一个孩子,照顾一个病重的娘本就费力,爹爹留不住钱没什家底,又整日在外头四处挑衅,十分不是个东西。
万丈刀规则向来狠毒而惨绝人寰,其余刀客没对这母子二人下手竟算得上是仁慈。
就这家徒四壁的关头,仅剩那点余钱还偏偏被人偷了。
那日叶暄凉听闻叶汀山扬名的“事迹”,当即找到了事迹制造者本人,恶狠狠扬言完就去找那不知被遗落在何处的妻儿。
“若是再添两条人命,你叶汀山此生便别踏入家门了!”
找到人时已是半夜,陈母病发急需救治,叶暄凉抱起陈母就往杜百泉家跑。
只是可惜还是慢了。
叶暄凉有时会想,若真是素不相识还好些,至少她还不会那么难过。但偏偏她就偶然碰到过这孩子一个人在集市上乞讨,又恰好酒坊缺个伙计,于是恻隐之心有处安放,将陈皎接来酒坊打杂,薪饷加倍。
陈坞不是个东西,陈皎半年来却一直安分守己做活积攒银钱,谁想到只半年就真的家散人亡了。
叶暄凉眼睛有些酸涩,回过神眨了眨眼就想上手去揉。
叶汀山那日与她好生道歉了几个时辰,叶暄凉才忽然明白,谁对谁错,好像确实谁也说不清。
“先生?”凌书渐一句问话才将她拉回现实,叶暄凉这才发现眼前模糊了一片。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笑:“失态了。”
耳边传来凌书渐低声的解释:“恕我见闻浅薄,易容之术实在少见,我所知也就只有你懂得……但待我回去定会……”
“不打紧。”叶暄凉早料到时这个回答,礼貌笑笑便岔开了话头:“话说冷宅那案,你们可有头绪?”
此语一出,凌书渐果然起疑:“先前不是力证与你无关,缘何又来关心这件事了?”
“那还不是因为凌公子还在怀疑我么。”叶暄凉很快收回思绪,拈起茶碗一饮而尽,“我打听打听,也好看看我还剩几分嫌疑。”
她见凌书渐脸上半分不信,方才敛了神色,却又悠悠然给自己倒上了茶。
“我是说,如果你们还查的话,也许我还能给一些线索。”
凌书渐当即提起了神。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