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欺负冷欲秋不识地形,不然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你也别算账了,凌书渐醒得正是时候,咱们分头。”叶暄凉冷静地下了令:“我与凌书渐去寻沧欢扶醉月和翁语,叶汀山去抓陈皎,姚大人接应展念。”
凌书渐张了张口,话被风声吞没,于是只憋出了一句“那千绍呢”。
姚牧冷笑一声:“他么,他去提冷欲秋的项上人头。”
凌书渐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音不对。
他没敢再多打听,只低声应了,趔趄着起了身。
林子里风是真大。
几个人顺着密道回到月章阁时,天光几乎大亮了。叶暄凉将长发束了起来,一直默不吭声在前头走着,不时扯两下凌书渐衣袖问路。
走走停停了好一会儿,叶暄凉才扬起手示意止步,随后她居然就地坐了下来。
凌书渐虽疑惑,却没多问,也跟着坐下,不时伸头探查。
月章阁却是热闹得很。
叶暄凉这时歪头开了口:“姚牧弄了个你的面皮,路上顺手打死了个他们的人,才给你换出来了——冷欲秋现在知道我们这边也懂得易容术,在一个一个搜查比对呢。”
“姚牧他是事先逃出来了?”凌书渐其实没想通,冷欲秋这行动太突然,他们几个是怎么提前串通好的,竟从如此浩大的阵仗中幸免。
“不,话说回来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他易容术可比我高明了不止一点,早先就易容成了刀客模样,用了些手段被冷欲秋看中,陪他演了场戏,给你当了回爹,再设法将你捞了出来。”
要不是此时他还藏着,凌书渐简直也想大呼高明。
当真高明!
姚牧隐居这么多年,居然留了这么大一个后手,还偏偏在最要命的时候起了作用——简直是天公也做美。
喜悦过去之后,凌书渐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我爹呢?出事了吗?”
凌亭虽然平日不苟言笑,当自家儿子是狗屁,什么事也不跟他说,也不太管自己,但也毕竟是他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亏心事,绝不能枉死。
“好着呢。”叶暄凉面色如常,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上前两步却很快又停了下来。
凌书渐投去询问的眼神,再回眸就见侧边密道钻过来两个人。
是扶醉月和翁语。
“阿暄姐!”
翁语一语出口即刻被扶醉月捂住了嘴,所幸声音不大,并没能引起外头那群刀客的注意。叶暄凉一记眼刀掷了过去,翁语知错闭嘴,于是扶醉月松手,留意了一番外头情况才张口:“沧欢躲过了搜查,在大院东侧,正找时机逃离。”
“好。”叶暄凉转头看向凌书渐,“你熟悉地形,带他们先出去,我去找沧欢,随后就到。”
似乎是早有预料,她再抬手时开始叮嘱翁语:“你闭嘴跟着他就行,都别给我出岔子——冷欲秋手下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弄死你,我救不了。”
翁语还没想明白为何叶暄凉态度忽然如此冷淡,就见那人头也不回进了另一条道。
叶暄凉见到沧欢时,他正顶着一张干事的面皮,不声不响挪到了最角落,恰好将叶暄凉视野挡住。叶暄凉也不急,干脆坐下静等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一只鸟儿颤巍巍落了下来。
是飞奴。
沧欢这掩护此时就十分有必要,叶暄凉神不知鬼不觉拿到了鸟腿上绑着的纸条,打开看时,她就知道时机来了。
姚牧已与展念会合,并且误打误撞进了月章阁深处。
纸条内容不知真假,并不排除是冷欲秋故意掩人耳目,于是叶暄凉默不吭声地拧断了鸟脖子,给沧欢留了个信,自己则先行离开。
其实不论是如何,他们悄无声息离开才是上上策。
沧欢终于机灵了一回,一路还算是有惊无险。叶汀山与姚牧都还没消息,叶暄凉便也没闲着,将扶醉月安置好后就要启程去冷宅。翁语原想跟着,却被她一声喝令钉在了原地。
“你好生照看着阿月就好,叶宅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插手了。”
“可阿翁也是死在冷欲秋手里。”翁语却没再言听计从,梗着脖子反驳,“我去就算不是为你,总要替阿翁报仇吧。”
叶暄凉正要再说,偏生扶醉月又不咸不淡开口:“我梅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