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灰了两度,口干而燥,沉重粗喘的呼吸音在脑际回旋,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这有点像低血糖的症状,以前低血糖的时候,她蹲久了起身,就会眼前发黑,丢失平衡,必须静立几秒,等待身体机能重启。
明明吃过面包了,怎么还会低血糖......
禚尧缓步走过来,搀扶了张心若一下。
模糊的光圈慢慢褪去,张心若敲了下脑袋,面前是禚尧莹白光滑的脸。
但她依旧觉得舌底千斤重,无法发声开口,还有几分熬夜後的精神涣散,注意力难以集中。
“或许你感受到了,但我还是重新介绍吧。”
——她在说什么?感受......什么?
“我叫禚尧,禚地之蜃珧。”
——蜃珧......所以......它是只、蚌?
“张心若,你欠了我人情,是要还的。”
“车和车上的东西换不了,我也分毫未动。”
——什么?
“救完人後,我会在此地等你。”
“这是契定。”
——?
张心若的呼吸越来越重,她发表不了任何看法。
“咦,奇怪......”
“你都唤出当康了,区区通感,也要耗费这么多精气神吗?”
“算了,毕竟......”
——???
突然失聪的一瞬间,大脑的惊惶传遍了所有脏器,随即是感受到巨大落差的衰颓,没有痛感,却万分痛苦。
直到一股暖流滋润了心肺,身体仿佛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血液活络起来,五官恢复正常,耳畔也听见了嗡嗡虫鸣。
似乎,更敏感了。
有窸窸窣窣的低语,有躯体撞击的钝音,也有清脆带风的子弹出蹚的声音。
有枪声!
张心若瞬间睁眼。
门外吵嚷的人声越来越近,急切的鸣笛声中,还间隔着一个耳熟的女高音。
“禚尧?禚尧?!外面怎么了?”
张心若试着叫了两声。
院子里空寂依旧,张心若环顾四周,第一眼没看到那只蚌,还以为做了黄粱一梦。
她迈步去门边,步伐轻巧,继而在墙角看到了蹲坐着的狮子猫。
顺着狮子猫的视线,她仰头。
禚尧点立在柳梢上,卷发飞扬。
一股疾风涌现,铁门一扇被掀开,“咚咚”撞到墙上,另一扇也“呼呼”摆荡着,发出预警,张心若抱起白猫,刚要後退,突然被一双手提到了安全的位置。
不过眨眼间,门扇“哐啷”一声巨响,插栓断裂,整扇门扑入院中,压扁了杜鹃花丛,花瓣纷飞,伴着玻璃碎屑,一时如红梅落雪。
三秒後,办公楼的墙体也出现了裂隙。
“土、狼、崽、子!”
禚尧发出恨恨一声尖啸。
“多谢。”张心若对救了她的好心人道谢。
好心的女子连忙摇头,竖起剪刀手,“咔嚓”、“咔嚓”剪了两下。
“不是,是逢澥!”
“螃蟹?”
“对,逢澥!尧姐给我取的名字,怎样,好听吧。”
“哦喔.......螃蟹.......”
张心若心下清楚,这女孩的原型是只螃蟹,而且大概率是只年轻的螃蟹。
她敷衍地应和了一下,把狮子猫递给它,望向妖怪战场。
水流缠绕在禚尧手腕,偶尔化为蛇口,昭示着本体的愤怒。
“失约是要付出代价的!啊!你......还杀了人。”
禚尧惊疑。
“呵呵......”狼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瞥了张心若一眼。
“我得不到了,你也甭想得逞!”
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向身後招了招手。
它的身後,也就是吵闹混乱的源头。
一群小混混垂头丧气、一脸惧色,虽然拿着枪械热武器,却怕得要死。
他们绑着人质,却难分谁才是刀俎鱼肉,一直担惊受怕,生怕脑袋不保的是自己。
人群中,还有人死死捂着胸口,冷汗涔涔。
当一头狼叼了个人过来,张心若立刻知道了他这个动作的寓意。
狼口叼着人的胳膊,人的躯体拖在青石板上,所过之处一片暗红。
看穿着是个男生。
男生胸口破洞,心脏消失不见,其他脏器挤在破开的洞口处,被小肠捆挂着,将落未落。
小狼松口,男生头颅偏斜倒地,人脸倒向张心若的方向,凸出的惊惧眼珠一下闯入视野。
张心若刚刚隐约瞧清面容,後面又甩来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