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很好看。”
沈皎附和称赞,皇甫芸生得一双极其好看的明眸,不媚却能勾得人欲罢不能,像是水一样,包裹人心。
皇甫芸被丫鬟搀着,她是皇甫仪的女儿,纵然是妾室所生,也是皇甫府唯一的大小姐,不乏有许多人上前谄媚,年姐姐则上前去凑热闹。
沈皎望着被簇拥在人群里的皇甫芸,眼眸深沉,她转头问陆之慈,“阿慈,你还记得她么。”
陆之慈抬眼仔细打量了皇甫芸一凡,有些眼熟但没印象,陆之慈摇头,“不记得。”
“她是那晚驴车从土匪窝里带出来的姑娘。”
沈皎嗤笑一声,“听阿姐说,皇甫小姐与你们讲是我自己跳下驴车的。”
沈皎昂头凝视陆之慈,“阿慈,我善良么。”
他轻声道:“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阿慈真会说笑。”沈皎转过去,望着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虚眼道。
“我是个自私,贪生怕死的人。那晚并不是我跳下驴车,而是她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或许我会为了救阿姐而跳下去,牺牲自我,保全阿姐。但绝不是别人逼迫我,擅自剥夺我活下去的权力。”
沈皎一字一句道:“阿慈,我讨厌她。”
陆之慈眼眸深沉,藏着寒光,“阿慈也是。”
皇甫芸眉目含笑,谈笑风生,她转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挑眉向她笑了一下。
皇甫芸眼中划过惊慌,气息骤然凌乱,她捏紧手里的帕子颔首回应沈皎的笑。
皇甫府的园林很大,栽了不少奇花异草,听说几座假山还是从江南运来的,沈皎穿过月门,手忽然被人拽住,那双手嫩滑,肤如凝脂。
沈皎抬头,只见是皇甫芸。
她不去找皇甫芸,反倒皇甫芸先找来了。
沈皎笑了笑,还算留了些脸面,“皇甫小姐有事么。”
皇甫芸收手,她面带笑意朝沈皎欠身,身姿恭敬。
沈皎蹙眉,“皇甫小姐这是何意。”
“阿芸半月前被贼人拐到曾州,还得多谢沈小姐出手相助。”皇甫芸又道:“这救命之恩实在重大,阿芸给沈小姐磕三个头吧。”
沈皎沉默,皇甫芸虔诚恭敬,倒显得沈皎不是个人,小肚鸡肠似的。
她任由皇甫芸跪下,沈皎俯身在她耳边沉声道:“皇甫小姐是只字不提驴车上的事情啊。”
皇甫芸抬头,咬着唇,两眼泪汪汪,本就勾人心扉的眼此刻更是让人怜惜。
沈皎无动于衷,她早就领教过这种做派,要是柳涟漪和沈茹月,此刻还得趴在地上要死不活地捏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于是沈皎觉得这只是博取同情,装模做样给人看的。
哪知皇甫芸当即从发髻上抽出一支发簪往手心扎去,手掌鲜血淋漓。
柳涟漪和沈茹月都是为了让别人怜惜自己,断不会做出自残的事情,顶多只是假意摔跤。
沈皎愣住,这皇甫芸真是出人意料地疯。
她抽出簪子抬手,血滴在地上,皇甫芸抬头凝视沈皎。
皇甫芸道:“求生之举,你能抓住驴车不放,我为何不能把你丢下驴车争取更大的生机,各自的站立点不同罢了。”
皇甫芸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去眼角的泪,“阿芸自小娘亲早逝,更知生命可贵,阿芸想活着,不惜一切代价,这一点阿芸改不掉,若沈小姐还是不解气,记恨着阿芸,那阿芸便将这只手赔给你。”
语罢,皇甫芸举高发簪狠狠扎下去,那力道似是卯足了劲。
沈皎拽住皇甫芸的手,把她的簪子甩了出去。
“够了,我不会去揭发你的,你想活着,我也不想死,你我以后各自安好。”
沈皎觉得,她真是怕了这个皇甫芸,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沈皎起身从皇甫芸身边走过,回到席间时,皇甫芸也正好回来,有人惊声道:“皇甫小姐,你的手怎么了,没事吧。”
皇甫芸摇头笑道:“无事,不小心被簪子扎了,我让丫鬟去拿些药膏和纱布止血就没事了。”
皇甫芸与那小姐拜别,转身时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手掌蹭在他的衣裳,痛得她轻哼一声。
“抱歉不小心惊扰了姑娘,本王可有伤着你。”
皇甫芸吃痛抬头,只见那人是她朝思暮想的敬王殿下萧容景,发才还敢拿簪子扎手镇定自若的脸,顿时浮上绯红。
“阿……阿芸没事。”
沈皎坐于席间,悠闲地吃着糕点,少女托腮看向紧紧相贴的一男一女,她眉目一挑,有好戏看了。
沈皎好像记得听阿姐说过,那皇甫芸似是倾慕萧容景,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恰逢此时,沈离月映入眼帘,她本是平和的眸在扫向萧容景时顿时变得寒冷,随后绕过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