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使了好些银子,才从侧门的一个守卫那里打听出一些关于叶府众人的近况。
据说当时君上的旨意下到叶府时,三叔被当场吓破了胆,往日与三叔交往过密的人纷纷将自己给摘除干净不说,还有几个为在君上跟前表立场而相继落井下石的,气的三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当场便昏了过去,如今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的活着。
而三叔母姚氏不知从哪里提前知道这事儿,不仅连夜将叶依依送出了叶府,还派人前去自家娘家那边通了风,可她本是小门小户出生,娘家那边自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将她救出,她娘家派人问候一句后,便也当没了姚氏这人般,远远的躲了开来。
老一辈的没有了主心骨,下一辈中也只剩下个不着边际的叶云飞了。
听闻他在得知其阿母的所在所为后,整日醉的是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念叨着其母就是个目光浅短的妇人,害的他一无所有什么的。
就连莲心说到他时,都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而今叶府上下,病的病,疯的疯,唯一的正常点的就只有叶锦意心心念念叶凌月。
祖母已经薨逝,阿父又一心赴死,在这世上,除了叶凌月,便再也没有叶锦意能牵挂的人。
她想着,等自己成功将凌月从叶府救出,她们姊妹至此便改名换姓,一起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自在的过她们余下的人生。
至于三叔,三叔母,叶云飞,她只能说听天由命。
倒不能怪她叶锦意冷血,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自己断了自己的活路。
若不是高常修告诉她,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放出谣言害阿父被冤下狱的,会是叶云飞那个纨绔。
就为了公子峋对他许下的那么一点蝇头微利,他竟不惜陷害往日里对他百般宠爱的大叔父,可见其念之固,其心之毒。
对这种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叶锦意做不到豁达大度,她说过,她不是圣人,没有圣人那样的宽厚心怀。
况且,在那些人的心里,也从未把她当作真正的亲人,所以,对她们,叶锦意没有一丝眷顾。
还有周氏,虽说她对阿母做的那些事均是受到王氏的蛊惑,可最后却实实在在出自她手,叶锦意做不到原谅,也不会原谅。
她不是还有个一心为其谋划的好女儿吗?
那便让她那个好女婿亲自送她一程吧!
打定主意,叶锦意和高常修他们商定好对策后,便起身回沁园居。
如今万事具备,就只差萧南州这个东风了。
最近这些时日,君上常常召萧南州进宫,想来要不了两日,萧南州必定会有动作。
但至于他的动作是什么,叶锦意就不得而知。
毕竟在这个时代,远来为质的人最后无非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命丧他国,要么归于故国。
命丧他国容易,归于故国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也不知萧南州他知不知道其中的艰难,做没做好两手打算。
思绪渐渐朝他那边倾斜,叶锦意竟不知,自己还能担心一人至此。
其实,反过来想想,萧南州逃了也好。
逃了,她就可以真正甩开手膀子大干他一场,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顾忌左右。
她把墨宝斋带来的人手安排下去,又去到书房拿出了萧南州留下的和离书。
见上面他的印章真真切切地展现在眼前,叶锦意的心感到一丝隐隐的抽痛,似千万只蚂蚁啃咬着它,说不出来的疼。
“啪”地一声合上缣帛,她小心将缣帛收进了柜中。
终究….还是不舍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