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柔和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从王英的一侧传来。
小人没有找到鸟儿,闷闷不乐,“我在找我的鸟儿。”
“找不到了吗?”
、 那人继续问道。
“嗯。”
或许这句话让王英意识到小鸟真的找不到了,说话声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哭了?”
说话声比先前响了,王英察觉到那人好像走到他的旁边,不过他现在心情很差,整个人埋在臂弯里,闷声闷气道:“没哭。”
“哭了就哭了嘛,这有什么好羞的。”
这句话里带着几分轻佻,王英脾性柔软,听到这话心里却生起几分怒气,他重重抬头,看向那个不会说话的家伙。
毛茸茸的雪白狐裘里,一张嫩白的小脸深陷在里面,看着有几分虚弱,女娘的眉毛细长弯弯,一双眼眸大而明亮,嘴唇微微往上翘,不语先带三分笑意。
她前身朝着王英微微弯曲,午后的光线柔和地洒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她见小孩直愣愣的模样,语带笑意道:“好看吗?”
“好看。”
“那你打算看多久啊?”
“啊?”
小孩回过神后羞恼的模样惹得女娘笑意加深了几分。
“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小鸟。”
王英看着伸在面前干净白嫩的手掌,小手缩在背后不敢伸出来,一个成天在地上翻滚被阿母拿着棍子教训也不肯改的小孩也第一次模糊的感觉到羞愧。
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会把手洗得干净洁白。
宫铃等了一会儿,见小孩没有牵手的意愿后,收手直起身子,说道:“你若不想牵就不想牵。”
“两日前,我的婢女在草堆里找到一只鸟,就把它带回屋里照料。”
“我看到那只鸟上有一块布绑着,是你绑的吗?”
王英点点头。
“它脚上有伤,我们给它涂了药,估摸要十天左右才能好起来,你带回去后好好照料。”
“嗯。”
在两人走进正房时,王英停下脚步不动,宫铃径直走进室内,不一会儿她手上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漆盒出来。
王英小心地接过漆盒,打开细软的棉布,躺在草堆里的鸟儿双眼紧闭,腹腔一鼓一鼓,他看了很长时间,才将棉布盖上,双臂将漆盒抱在胸口,对宫铃说道:“谢谢。”
宫铃将手里的瓷瓶递出去,“这是给它涂的药膏,隔三日就要涂一次。”
王英两只手抱着漆盒。
小孩左右为难,像是在思量伸出那只手来,宫铃俯身将瓷瓶塞进小孩的衣襟中,“好了,回去吧。”
“嗯,”王英又说了一次谢谢,转身小跑离开。
不过一会儿,宫铃看见那小孩又跑了回来,她问道:“还有什么东西要找吗?”
“你,要去朔方吗?”
宫铃不知这小孩是从哪里知道她的行程,许是她身边的哪个侍从不小心说漏了嘴。
“嗯。”
“可以不去吗?”
小孩的样子看起来很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打仗,坏人来了,不要去,那里很危险。”
宫铃安静得听人说完,坚定地摇头,“谢谢,但是我不能不去。”
“为什么?那里很危险。”
王英不懂一个人为什么要去危险的地方,也许她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他反复说‘危险’,希望对方能够理解。
宫铃没有料到小孩如此执着,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她蹲下身子,说道:“我要去找我的夫婿。”
“他叫什么?我帮你找。”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
“找到后你就会走吗?”
“也许。”
王英眉眼耷拉,他在为没有阻止对方而忧虑。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
一道俏丽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王英看见一个娇俏的女娘从院外走进来,蹲在他面前的女娘一下子站直了身体,他好奇地看着对方脸色一瞬的变化,就像是他在外偷偷玩耍回家时却被阿母发现后的表情。
“寻松……”
宫铃看见寻松走进,一把拉过对方走到一角说话。
王英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言一语,隐约听到‘病刚好’‘去朔方’‘王爷’零星几个字眼。
等两人小话说完,走回到王英附近,宫铃指着身边的人,说道:“我让这位阿姊带你出去。”
王英抬头看着寻松,脆声声道:“漂亮阿姊,我叫王英。”
寻松将小孩送走后,回到后院,树下的一道身影分外惹眼。
“主子,你——”
对面的女娘一双眼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