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死了。”
洛飞惊问道:“公主和驸马被炸死了?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签军道:“听说公主和驸马是过来和贵妃娘娘团聚的,没想到皇上被刺杀,贵妃娘娘跟着殉葬,放了一把火,把他们也一起炸死了。”
洛飞急忙追问道:“那公主的女近侍呢?有被炸死吗?”
签军觉得奇怪,看了洛飞一眼道:“连皇上的近侍都炸死不少,一个公主近侍,想必也没办法逃脱吧。死的人太多了,谁知道呢?”
洛飞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知道他们被埋在哪里了吗?”
签军不耐烦道:“都炸成碎片了,哪里还需要埋?昨天晚上他们的尸体已经就地烧掉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一个小兵管得还真宽。”
洛飞直接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突然发狂般转身向后殿奔去。众签军也懒得管他,自己推车走了。
洛飞奔到后殿的废墟上,开始用双手在残垣瓦砾中扒拉起来,寻找着雪艳愁可能留下的物件。一截羊骨,一块残玉,一片衣衫,就算是被炸得粉碎,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留下。洛飞疯一般地拼命在每一块土地上挖掘翻找,生怕漏过了什么线索,又担心真的找到了什么东西,不停不歇地挖了一夜。其他金兵还以为他是在奉命处理后事,没人管他,直到天都亮了,洛飞两手漆黑,指尖破裂,淌着鲜血,仍是一无所获。
洛飞终于停下了翻找,呆呆地想了想,既然什么都没找到,就不能证实雪艳愁已死。既然她没死,就可能已经逃出金营躲了起来,那么现在留在金营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在周边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思及此,洛飞不再停留,匆匆忙忙离开了龟山寺,在扬州城及周边到处询问有没有人见过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白衣女子,不眠不休地找了三天,仍然没有任何线索。洛飞转念又想,也许雪艳愁已经按照他们的约定先去了临安,于是又赶回瓜州。到了瓜州,洛飞偷了一条金兵的船,渡过大江,回到了京口,去向虞允文辞行。
虞允文见他一脸倦容,蓬头垢面,满手血污地回来,惊讶问道:“洛少侠,你这是怎么了?”
洛飞疲惫道:“我去了龟山寺,去了扬州城,都没找到艳愁。之前我跟她约好了,如果找不到彼此,就在临安等。我是来跟您辞行的,我要立刻去临安。”
虞允文问道:“完颜亮是雪姑娘刺杀的吗?”
洛飞恍恍惚惚道:“我也不知道,听签军的人说,完颜亮是被耶律元宜刺杀的。但姽婳、相随和鹤卿……也都死了。”
虞允文吃惊道:“鹤卿……死了?”
洛飞难过道:“听说完颜亮死后,姽婳放火殉葬,和相随鹤卿一起,都被炸死了。我在废墟里找了一夜,又在扬州附近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只好先回来了。”
虞允文沉痛道:“原来他已经死了,难怪这几天再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洛飞费劲地想了一会儿,才理解了这句话,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鹤卿就是你安排在金军里的那个探子?之前的那些消息都是鹤卿派人送过来的?”
虞允文道:“是啊,之前我送鹤卿到金国为质联姻,一方面是想要拖延完颜亮的南侵计划,另一方面他也是想获取金国的情报,所以我们提前约好了联络的方式。果然完颜亮很快就败盟起兵了,于是他就做起了探子,为我军传送情报。这次作战还多亏了他多次冒险送来消息,对我军帮助极大。可他却……”虞允文眼中泛起泪光,哽咽道:“为了大宋牺牲。虽然鹤卿只是个文弱书生,但不愧为赵氏子孙,大宋儿郎!”
洛飞也怔怔落下泪来,喃喃道:“原来鹤卿去金国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做探子传情报……艳愁误会他了,我们都误会他了,他才是救国于危难的无名英雄……”想到雪艳愁、鹤卿和相随可能都已葬身火海,同归于尽,洛飞一路以来忍耐着的悲伤终于喷薄而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虞允文拍着他的肩膀,也流下泪来。
两位一人放声一人无声地哭了良久,洛飞突然站起身来,喊道:“不对,不可能,艳愁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我还是要去临安等她。”就要往外冲。
虞允文抱住洛飞道:“你已经几天几夜没睡了,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去临安等雪姑娘。要是你也出了什么事,她又要到哪里去找你呢?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洛飞泣道:“虞大人,你说,艳愁会在临安等我吗?”虞允文也流泪道:“会的,一定会的,她一定会在临安等着你。你先好好休息,等养好了身体,就去临安找她啊。”虞允文叫来两个兵士,将洛飞扶了下去,给他清洗伤口和身体,换上干净衣物,喝了点粥就照顾他躺下。洛飞迷迷蒙蒙地让他们侍弄着,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洛飞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洒在身上暖融融的。他眨了眨眼,坐起身来,安静地享受着冬日暖阳,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