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眼。惊奇地发现自己四肢仍然纤细,是哪在痛呢?
四周很安静,她觉得自己像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的那个在全城堡都昏睡,只有自己是清醒的情况下,要凭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公主。她转头看到大门,正厚厚的地闭合着想起前一天邹纪语就站在那里反复的推拉门,他说,做噩梦了可以给他打电话。
是吗?他现在还会接吗?
陆衿不想打的,理智上是不应该打的,但是她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打了那通电话。
要说些什么不重要,她只想听听邹纪语的声音。她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陷得深,也比想象中更依赖他。
在嘟嘟嘟的待机声中,她回想起和邹纪语在病房里的相吻,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末日恋情的感觉。怎么此刻似乎鼻尖还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温热地,残留在她身上。还有他站在光亮的走廊里对着她笑,灯光将他的五官打得凹凸分明。
“喂?”他在睡觉,声音听起来糯糯的,还有些沙哑。
“邹纪语。”陆衿说话声音很小,似乎好像大声一点就会打破什么易碎的东西。
“嗯?”他甚至没有喊她的名字,好像她是谁也无所谓。他的声音还是像闭着眼无意识地从喉咙里嘟囔出来的。
“我们要结束了,是吗?”陆衿还是很小声,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语气里是不是带着乞求。她鼻头一酸,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你不该招惹我。”邹纪语好像醒了一点,他这句话该是愤怒,但说出来却让人想到他落寞的后背。新闻,他一定是看过的。电话,他是故意没打的。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陆衿垂下头,不敢再听。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能听到彼此喘气的声音。然后邹纪语把电话挂断了。
陆衿没有泪水可以流了,她瘫倒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的愿望了。
电话那头,邹纪语躺在床上,浑身酒气,酒瓶就倒在床边。
“骗子。”他喃喃道,意识不清醒。
一个男人,目睹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痛哭流涕,爱恨纠缠,应该作何反应?
一个男人,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个老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背负第三者的骂名,应该作何反应?
他原以为不过是一个旧爱,不过是一位故人,看到陆衿为了他这么痛苦,他就知道,她还爱他。爱着也没关系。但是爱的居然是这样的负心汉,他不明白。他心中的陆衿不是这样的人,这到底是谁?十年过去,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偏偏心动不变,偏偏悸动依然,偏偏叫他想放弃也松不开手,明知不可为而愿意为之,叫他疯狂,叫他偏执。
到底是为什么?
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是放不下的。
他梦见自己捏住陆衿的后颈,狠狠地吻她,把她抵在墙上,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面红耳赤,直到他听见陆衿深深地喘息,变成软绵绵的一滩水,他要紧紧搂住她的腰,将自己的呼吸变成她的呼吸,相吻到破碎,相吻到天长地久。
他是怎么也不愿放手的。招惹了,就是招惹了。
他躺在床上,觉得浑身火热,于是把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