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静的日子似乎并不长久。
巫祈灵玲同常日一样端坐在祭台上,观察着人间的举动,为人间祈福消灾除厄。突然她手心一烫,一丝的怨念从她的印记处涌出。虽然短暂,她也认出这是之前给那对佳偶留下的。他们命格极好,按常理来讲生活富足,平安顺遂,并不会生出多大的怨念,何况是能让她在这么遥远的神界都能感受到呢?
想到这里,她立马起身,让族人暂代她祈福,自己快速飞身下界,想要查明原因。
故地重游,场景却截然不同。昔日的繁华景象早已经不在了,处处一片萧条。街上的人们大都形色匆匆,墙角缩着衣衫褴褛的乞丐,正伸出破旧的碗祈求着善心,讨口饭吃。
巫祈灵玲同街边的小摊贩买着包子,假装不经意开口,好奇的问:“店家,这城里发生什么事了?我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可热闹了。”
摊贩叹了口气,对她说:“小姐来这怕是好早之前的事了吧?”左右瞧瞧看没人注意这,又压低声音,“这以前繁华确实不假,可惜呀,朝廷换了个县令。新县令一来,咱这日子就不好过喽。”
“没人向朝廷揭发他吗?更何况还有钦差巡查,又怎会让他如此猖狂?”巫祈灵玲不解。这朝中制度尚且完备,百姓并非一概不知啊。
“小姐您说笑了。要是能的话,咱也早干了不是。关键是这县令不简单哪,据说他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家里人,谁敢触他霉头呢?”小贩言语中尽是无奈。
听了小摊贩的话,巫祈灵玲若有所思。她又辗转打听,顺着印记的指引来到那对佳偶的住处。
程府里外皆是一片缟素,哭声哀怨,听着都让人揪心。
她随着人群祭奠逝者,听着来往的宾客感慨着这家人的不易。
“程老夫人可真是命苦啊,摊上这么一桩破事!”有人感慨。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那无赖官儿想强娶她孙女为妾,那老人家能这么走了?”
“不单单是这呢,这程家仿佛被下了诅咒一样,几十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要不是这程老夫妇勉力支撑着,怕是早就衰败了。可如今......唉....程家难喽。”
“好人没好报啊,程家积德行善,遇上祸事却状告无门,反而被人暗地里教训,雪上加霜啊。”
“逝者面前,慎言!慎言!”
众人唏嘘着,三言两语就让巫祈灵玲听了个明白。
几天后,程家老夫人下葬。夜里,巫祈灵玲来到程老夫人的坟前,施法想要看看程老夫人的记忆。人死后所留下的痕迹并不会消失,也会有几丝微弱的残魂留在尸骨内,以此为媒介,术法能唤出逝者的过往,这样她也能瞧瞧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福缘深厚却落得个家族衰败,含怨而死,其中一定有蹊跷之处。
待她施法完,尸骨干干净净,里面没有一丝残魂,自然也显不出程老夫人的过往。线索断了,巫祈灵玲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找来自己的未婚夫婿——冥界二公子冥尧帮忙。二人的婚事是从小定下的,又相互伴着长大,有什么事他两人都商量着来。
一盏茶后,冥尧出现在她面前。身形高大,一席紫衣,上面还镌绣着彼岸花,腰间系着她送的并蒂莲玉佩,剑眉星目,轮廓分明,嘴角却微微扬起,又透着一丝痞气。
“小祖宗有什么吩咐?”一见到自家媳妇冥尧掩盖不了自己的本性,立马挨着媳妇要贴贴。
“等等等等,先干正事。”巫祈灵玲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讲清了来龙去脉。
冥尧听了后,沉思片刻。他抬手,下一秒手中出现了一本漆黑的书,金线勾勒轮廓,并不显得压抑。
“往生录?”巫祈灵玲并不陌生,冥界她也曾去过,冥界神器往生录自然也知晓,但她无权翻看,这是独属于冥界的东西。在巫祈族中也有一件神器——溯洄镜。溯洄镜能逆转时间,启用它耗费太大,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并不轻易使用。但这般逆天的神器实在是招人惦记,族里都说它在万年前战时遗失了,对外人决口不提。
“你拿来用不怕伤到自己?”巫祈灵玲问道。神器的使用常常会有代价,若是冥尧受伤了,她宁愿多耗点时间也不愿他用这东西。
“不会,只是查查人的生死罢了,不会有大碍的。”冥尧满不在乎。他同大哥共生一脉,冥力相通,相互借用伴生神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找到了,在这。”冥尧指着一处对巫祈灵玲说道。巫祈灵玲凑过去看。
“姓名、生卒年这些都对得上,等等,魂魄未收入地府?也没去往生池?”冥尧看着记载,简直蒙圈了。人死后都会有鬼差带着进入冥府,审判在世时的种种,或转生,或入地狱受刑偿还罪孽,总归有个归处。
“还有不对劲的呢。初见时这对命格极好,阿凉姐她们还赐福了,可等我再见到时,程夫人病终,偌大的家族衰败。瞧着就像是福气耗尽了一般。”巫祈灵玲补充道。关键是她并没有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