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第一医院。温世敖的受了严重的刀伤,伤口从后颈一直曼延至背部,足足26公分。他被送来时,失血过多,抓着於楠的手,毫无血色的唇微张:“她没事吧?”於楠说没事,他便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第一眼就是医院冷冰冰的白蓝双色,伤口已经缝合好了,手上挂着吊瓶。
他环顾四周,没有人,同事们应该都在忙。每年,他总是要到这里报道几天。他翻开手机,除了广告,没有任何讯息。离清剿那天,已隔了一天,原来,他昏睡了一整天。
到了午饭时间,走廊里於楠和丁毅的声音渐渐清晰。
“你说大小姐不来上班,也不来看敖哥,什么意思啊?”丁毅问道,“敖哥可是为她受的伤啊!”
“待会,在敖哥面前,别提起大小姐。”於楠警告道。原本他们全部都很喜欢大小姐,虽然她骄纵,爱闹,但本性不坏。只是这件事,让她经历了作为警察工作的残酷。警察和贼火拼的场面,肯定算不上好看,对于那种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也许太过残忍。然而,她不该把残忍用在敖哥身上,於楠无法原谅她。
两人进来时,又换上了玩世不恭笑嘻嘻的嘴脸。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案子,赌场人员全部被捕,於楠恭喜温世敖又再破一大案,估计年底奖金不会少。他们是趁巡逻的间隙来的,没多久,就离开了。
病房内再一次安静下来,温世敖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换纱布的时候,温世敖看着镜子里那条丑陋的蜈蚣,自嘲地笑笑,这就是原因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那样一个人,对身边所有东西的第一要求就是好看,稍微扮丑点都要记恨上所有人,怎么会……
是他,想多了……明知道她没几句真话,却还傻傻地守着渺茫的希望,希望是真的……
温世敖睁着眼,从日落,到月升,到天明……直到第三分局其它人都来看过他,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名字,仿佛她没出现过……
温世敖住院第5天,施骄娇终于出现在医院,本就不大的小脸缩了一圈,更显得黑珍珠般的眼睛如水般灵动。她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在门口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病房内安静地出奇,温世敖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施骄娇放轻脚步声,在床边坐下。
他瘦了,眼睛下带着青紫,显然没睡好,上唇和下巴长满仙人球般的胡子,但并不难看,反而显得整张脸更有男人味。他确实有与东宫家哥哥相比的资本,是不同风格的好看。
第一次,施骄娇这么仔细地端详温世敖。他的唇有些干燥起皮,她倾身上前,细细描绘他的唇线,像是亲吻世上最娇嫩的花朵。直到他的唇上沾满了她嘴巴上的润唇膏,才停止。
门外,两个身影透过门上的玻璃,偷偷地看着房内。
“我们要不要现在进去,叫醒敖哥?”伍远悄声问。
“你傻嘛,你以为敖哥是什么人?警觉性那么低吗?”於楠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榆木脑袋。
“你是说,敖哥醒着?”
於楠懒得回答,拖着他就去巡逻。
等病房内氤氲的香气逐渐淡去,温世敖才睁开眼。床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大束深红的玫瑰花,他拿起上面的卡片:
温世敖,人家好想你,你快点好起来哦~
谢谢你救了我,人家被吓得在家好几天都不敢出门呢。
么么哒,你快点好起来,人家想吃你做的饭啦~
他仿佛听到她亲口说这些话的声音。玫瑰花馥郁芬芳,娇艳欲滴,像极了某人。温世敖的嘴角挂着笑,眼里又有了神彩,温柔地像春天的风,拂过之处,万物复苏。
地下赌场案顺利解决,孙亦白笑得合不拢嘴,在市公安局大会上,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把。杜羽转做证人,并没有受处罚,最令他开心的是某个大公司好像叫什么鸿图集团,专门为社会上的一些困难人士设置了一个友爱基金,蓉蓉通过了申请,只要有合适的骨髓配对,他就不用再担心手术费了。温世敖以极快的速度复原,又投入了工作。
这天,第三分局内“群魔乱舞”。丁毅和伍远看到对方浓妆艳抹的样子都忍不住干呕,实在太丑了,大小姐怎么下的去手?话说,那天他们好话说尽也没哄施骄娇扮丑又穿上那些丑兮兮的衣服,直到最后全警局的人答应她都扮丑一次,她才点头。只见施骄娇拿着眉笔不断地给於楠的眉毛加深,直到眉毛像蜡笔小新般才罢休,还在他的眉心用口红点了一颗朱砂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於楠转过脸,温世敖一口茶差点吐出来。於楠抓起镜子,欲哭无泪:“大小姐,为什么对我下手这么狠?呜呜呜~”
施骄娇哼着歌谣:“因为你借我的球鞋实在太臭啦~”
是了,他当时怎么有勇气把球鞋借给比警犬还厉害的大小姐?!难怪被她“记恨”上了。
“温世敖,到你啦~”小作精左手口红,右手眉笔,眼睛里的坏水都要溢出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