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跟噬魂的魔物有什么关系?”
喻念安解释:“不一定有关系,但如果有关系,从这位周家小姐身上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线索。”
昨夜秦夫人已经说得很清楚,雷雾门的人告诉过她,桑城这些日子遇害的人情况和她女儿一模一样。去找别的受害人,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游逸尘终于正眼看了看她,“你就不怕在周家遇到南镜人,小命不保?”
喻念安正色道:“经过昨夜的深刻反思,我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痛改前非。从今以后绝不再做贪生怕死之徒,老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游逸尘抿成一条线的嘴角终于勾了勾,“那就走吧。”
能满城贴告示的人家,果然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可以相比。周府门楼高阔,深宅大院,一派威风。两人到了周府,只说自己是循着告示而来的修士,门房连一句盘问都没有,便让小厮带他们进去了。
小厮走在前方,引着二人朝内院走去。沿着曲里拐弯的游廊走了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却没进任何屋舍,而是到了一大片竹林跟前。竹林郁郁葱葱,青石板小路交错纵横,一直延伸到深处。
游逸尘停在竹林外,问道:“你确定是这条路?”
小厮点头笑道:“没错,是这条路,二位仙师快请吧,我家老爷在里面等着呢。”
喻念安不明所以,刚要迈步,却被游逸尘微微挡了一下,“那就烦请前面带路。”
小厮脸色变了变,又笑道:“这地方是给各位仙师准备的,我一个下人,就不好往前走了。”
“你还是带个路吧。”游逸尘笑了笑,抬手打出一道灵力。小厮还没来得及张口呼救,就被那道劲力推入竹林中。
不料他刚踏上第一块石板,整个人倏地凭空消失了,随即,叫喊声在竹林深处传来。
“救命──”
“二位仙师──”
“行行好──”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竟是从不同的地方发出的。小厮的身影也如幻象一般,交替闪现在竹林各处。
“这是……什么……情况?”喻念安看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迷阵吗?”
“算是吧。”游逸尘抱着手倚在廊柱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吱哇乱叫的小厮,“你看不出来吗?”
即使是外行人,看一会儿就会明白,竹林里的空间被打乱了,那些石板看起来连在一起,实际上通向不同的地方。
“周员外不是请人给他女儿治病吗,这算什么意思?”
“最近来蹭饭的人太多了吧。”游逸尘啧啧摇头,“还是小气了点。”
“我就说嘛,这么草率就把人带进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喻念安皱眉,“不厚道。”
没过一会儿,便有数人从竹林一侧的小路匆匆走了出来。
为首的中年人中等身量,一身质地极好的锦缎长袍,脸膛红润,老远便冲二人打揖道:“二位仙师久等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一身箭袖长袍,一手执剑,行走如风,多半是玄门修士。
那修士模样的人走到竹林跟前,掐了个手决,林中小厮终于摔到实地上,哎哟哎哟地喘气。
“周员外,你张贴告示不是要为令媛治病吗,怎么还舞起杂耍来了?”
周员外哈哈一笑,“仙师说笑了,府中下人不懂规矩误闯了迷阵,仙师莫怪。”
游逸尘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玄门修士,笑道:“贵府有这样的高人,还需贴告示找人?”
周员外又是一顿尬笑,赶紧岔开话题,“仙师既是揭了告示来的,想必是为了小女之事。小女不知因何缘故昏睡不醒,至今已有十余日,性命危在旦夕。要是仙师方便,不如现在就随我同去瞧瞧?”
一路上周员外简短介绍了他女儿周蓉棠的情况,周蓉棠自小体弱多病,鲜少外出,十几日前忽然在家中昏迷,请医延药试了很多法子都没能醒来。近日桑城又出了噬魂怪事,周家怀疑周蓉棠也招上了邪魔,便请了当地的仙门前来查看,数日来却一无所获,周员外无法,只得广贴告示。
这种说法的确与噬魂之事颇有些相似,只是被吸走了魂魄的人立即就会丧命,连尸身也无法保持原样。周蓉棠到现在还活着,多少有些奇怪。
一行人径直去了周蓉棠的卧房,大概因为最近常有人来瞧病,床榻前隔了一块巨大的花鸟纹琉璃折屏,将整间卧房一分为二。站在折屏外侧,只能勉强看见床榻上躺着的人。
喻念安用手拱拱身旁的人,小声问:“看出什么没有?”
游逸尘摇摇头,用手摸了摸鼻子:“有股怪味。”
“有吗?”喻念安用力嗅了嗅,“我怎么没闻到?”
“你过去闻一闻?”
喻念安瞪大眼睛,“闻?我去吗?这不太好吧。”
“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