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谁知道他在哪儿。”
两天后,喻念安离开般若山庄,七娘派了十多个南镜的护卫送她去了聚水庄,此地设有结界禁止妖族进入,七娘自己便没有跟过来。
到了聚水庄,她才明白七娘那几匣子灵石是怎么花出去的。
这里街道宽阔,铺地的青石平整干净,两侧白玉石栏上雕刻着花鸟瑞兽,房屋一色白墙黛瓦,数条清澈的水渠从房前屋后穿绕而过,不知道七娘费了多少心思才在这里租下一座带院子的房屋。
她落脚的宅院处于聚水庄的边缘地带,偏僻幽静,屋内陈设一应俱全,连简单的吃食都备着。喻念安到了之后,几乎没有出过房门,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打坐静心。
因为她来这里之后,心中的焦躁并没有减少,反而有愈来愈烈的趋势,看来血月对浮灵珠多少还是有些影响,虽然不知道这影响是什么,还是谨慎为好。
更要命的是,她右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第二天下午,喻念安正在屋中打坐,忽然听到院子中有细微的脚步声。这两日她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敏锐,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周围的动静。从门缝中向外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穿过院子慢慢向这边走来。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讶,这种时候游逸尘居然会跟到这儿来。
开门出去,刚走到廊下,手上的伤口忽然猛地一跳,一阵惊痛闪电般地击中她的右臂。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越走越近的游逸尘,她定在原地,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潜伏在周围的便衣护卫从房顶上跃下来,向来人行礼,游逸尘摆摆手,示意他们散去。
“这位置是七娘找的?”游逸尘四处看了看,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身上的气质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特别是那双眼睛,喻念安与他目光一触,立刻不由自主地闪躲了一下。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在她脸上扫过,随后伸出手指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就在那一瞬间,右臂的伤口又跳了一下,火烧火辣地疼起来。
“干什么,你是来监视我的?”喻念安后退了一步,拍开他的手,忍住想要皱眉的冲动。
“我现在真是越发好奇你是什么来头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浮灵珠居然还这么平静。”游逸尘打量着她,眼里有毫不掩饰的疑惑。
喻念安道:“谁告诉你浮灵珠平静了?我整天心砰砰乱跳,这个什么血月到底什么时候?”
游逸尘转头看看了看天色,道:“快了,还有几个时辰。”
“今夜?难怪今天我格外烦躁。”喻念安看着他,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连七娘都说不出来确切的时间。”
“感觉。”
喻念安将手背到背后,左手轻轻按住右臂的伤口,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伤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手臂的皮肤烧得滚烫,再这样下去,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妖精变的?你是不是……”她咬了咬牙,没把后半句问出来。
游逸尘坦坦荡荡地看着她,没有答话,似乎在等着她接着往下说。喻念安摆摆手:“算了,反正你来都来了,这里还有几间空屋,自己去挑干净的住吧。我心慌得很,回去打坐去了,您请自便,自便。”
她说完,没等对方开口,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游逸尘看着她跑走,并没有追上来,相比于喻念安的焦躁,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刚刚那一眼对视中,喻念安忽然明白了游逸尘身上的变化是什么,是他的眼睛,变得更蓝也更亮了!以前他的眼睛虽然也带着蓝色,但颜色很深,整体来看还是黑的,刚才她看到的眼睛却几乎已经是寒冰一样的深蓝。
七娘是妖,楸漓是妖,他为什么不能是呢?说不定他不仅是妖,还是什么有毒的妖!
可是聚水庄外面不是设有阻挡妖族的结界吗,为什么他还能这么轻松地溜进来?
以前在瑞安街头遇上的那个骗子说她是被妖邪所伤,难道不是信口胡诌的?
喻念安蹲在地上,背抵着房门将灼痛的右臂抱在怀里,从窗缝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又瑰丽的紫红色。
夜晚马上就要来了,假如今夜便是血月,照这个疼法,晚上她肯定扛不过去。
等到夕阳昏黄的余晖渐渐暗淡下去,喻念安侧着耳朵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在外面之后,悄悄溜出房门,穿过院子,朝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