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正在擦拭自己的爱刀和泉守兼定,一个队员急匆匆地赶来,一脸五味陈杂、磕磕绊绊地汇报道:
“副长……女、女的……五……五指、五指羊…………”
土方马上意会了对方身份,抓着刀柄就要起身,结果起了一半,停了一秒又坐了下来。
“你带她来见我。”
猎物从不会轻易自己上门,况且每次见这个女人都一定会见血,场面十分狼狈,今天土方不信在他面前她还能惹出什么名堂。
然而,他小觑了。
露世点明来意后直接亮出了征夷大将军钦赐的令牌。土方哑口无言,也终于明白巡警组为什么根本没有在抓她这件事上下多少功夫了,原来只是名誉逃犯。
难道她是将军的地下情人,这是什么PLAY的一环吗?
“既然是巡警组抓的人,你为什么来找我?”
土方皱着眉在阴冷的地牢里跟着她转了一圈,看上去露世并未找到目标。
“百鬼丸,她就在这里吗?”
[嗯。]
“不找到斋藤,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露世的说法有点把土方惹恼了。
“没有的人我还能给你凭空变出来不成?人名册上记着的都在这里了,哪里有你说的什么斋藤!”
露世转头环顾了一圈,她把狱卒喊了过来。
“你确定这是地牢的全貌?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是吗?”
“确定,是的……”
“……”
新来的狱卒不知为何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抬头看向两位大人物。露世没有说话,他连忙把视线投向土方,土方的眼神骤冷,漠然地将目光撇向一边不肯与他对视,活动了一下空虚的手心,好似很迫切地想要捏根烟卷。
连他都开始在内心怀疑自己了,自己撒谎的技术真的那么差?还是说,眼前这两个人太强?弱者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总是像没穿衣服一样窘迫。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这俩人给他坦白从宽机会的苦心,一个劲儿地在那暗自纳闷,直到土方不耐烦地眯起眼睛,隐隐怒气成了他低沉嗓音的底色:“带路。”
土方其实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地牢的不简单,但是每次追查时,巡警组都会露出那副安抚多疑女友的渣男嘴脸,跟他说不要插手这件事。
虽然想起那副表情他就火大,但是在真选组混了这么多年,他也终于明白幕府有许多事情是触碰不了的,正义里也有很多回答不了的问题。
一旦莽撞地介入,引火上身事小,波及他重要的同事和朋友们就难以挽回了。
当发现地牢隐藏的通道口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时,土方一时怀疑,也许过去自己的那些调查说不定只是安抚自己良心的自欺欺人行为。
有时候,痛苦就在我们身边,就在他人无声的眼眶里。
我们选择不去看而已。
“土方二世。”
“……啊。”
土方抬起头,露世正回身望着自己,他骤然发现自己抬脚的瞬间,有些莫名的阻力。
二人停在一间牢房前,还没等狱卒打开牢门,他们就恍若置身于扭曲的空间,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是的,是我们自己选择不去看的。
不去看的后果就是这样,看到的时候已无能为力,甚至无力接受。
但丁描写了九层地狱,如果有第十层,可能就是眼前这幕了。
即使光线昏暗,二人也看得出来里面的女性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干涸的血液与斑驳的墙面融为一体,除了虫与蛆外,任何生物进入一寸都会显得十分突兀。
常会有那种野兽进来肆虐过的形容,可眼前景象并非如此,恰恰相反,倒可以充分看出这是来自人的手笔。
只有人知道怎么把人折磨到极致。
地球手握无数宇宙安利,造福人类的成果寥寥,独在折磨人的机器和手段上硕果累累。
料是平时刀光剑影下血腥场面见惯的土方也有点不适应眼前这副光景。虽说真选组跟巡警组水火不容,但土方知道巡警组再怎么样都干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八成是东条英几领导的猎雁组。
[救不了了。]
百鬼丸的声音一出,才让露世反应过来。
她还活着。
“将军大道西又将军大道东……”
沙哑的声音仿佛从玄冥深渊传来。
露世冲到她的身边,因为分不清哪里是还可以触碰的部位,迟疑了两秒从哪里着手才慢慢把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露世不敢使任何力气,生怕给她平添多余的痛苦。
怀里的人吐了一些污浊粘在了露世的衣服上,但是露世毫不在意。
“咳咳……”她挣扎着抓住了露世后背的衣料,才借力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