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叫你的话,你能也秒回不。」
别总是让我等。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秒回可以,不秒射就行。」
他愣了两秒。
这大半夜的,究竟是谁不清醒。
「南蔷。」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车速是不是过快了?」
这就是她和十几岁健康得不得了的血气方刚男高中生该说话的态度吗。
到底是太熟了,还是太不在意了。
真的觉得他不会多想一步。
「就这么关心我这方面?」他一个字一个字打过去。
过了半天,那边终于回复。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错了,我想打“秒睡”的……………」
江槐序:…………
「输入法真该换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总有地方不受大脑控制。
这就是青春期吧,听到一个词都能想歪,没撇清的杂念就这么顺着血液横冲直撞,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埋头钻进被子,烫得不行。
……
黑暗里,手机屏幕闪着光,是她回眸的照片。
秋日,胭粉色的夕阳蔓延在天际,由浅至深,层层递进,云层间洒下几缕夕光跳跃在她肩头。
她单手捧着书,校服纯白,身后是大片鹅黄色的银杏,周身像被嵌在画里,色彩澄澈清丽。
今天放学出校门时,他撑着书包,在几米外一眼看到了她,视线随之定格。
他没忍住,拿出手机。
“南蔷。”
她回头的瞬间,他咔嚓一声按下快门,定格了这幕。
听到快门声,南蔷惊讶,下意识向侧边跨了一大步,“你在拍风景?那我是不是挡路了。”
是得多迟钝才会发现不了他是在拍她。
究竟是迟钝,还是装傻。
大概是做贼心虚,他阿嚏一声,弯腰打了个大喷嚏,“没事。”
“感冒了?”她问。
“现在怎么不说是有人骂我了。”他吸吸鼻子,闷闷道。
“大放学的还骂你是得多恨啊。”南蔷递给他张纸巾,“而且你看起来症状确实像感冒,从运动会就开始打喷嚏了,穿太少冻着了吧。”
“有点。运动会后遗症。”他吸溜吸溜,心想还不是因为借给某人校服穿了,跑完步出汗,没及时保暖。
不给他写加油稿就算了,至少这个感冒有她一半责任吧,真有良心的话就关心关心他。
在他半期待半别扭的眼神里,南蔷无辜地抬眼问:“你身体是不是有点虚啊,要不要补补。”
?
怎么说话呢。
他当然狠狠嘴硬:“说谁虚呢。”
刚说完又打了个大喷嚏。
“不都送你围巾了吗,不行你就带上保保暖吧。”温度骤降,南蔷裹紧了校服,“都秋天了,戴上围巾也不违和吧。”
“所以你是因为看我感冒才送的?”
算了,想想也不可能,听她回答也就是雪上加霜。没等她回复,他侧过头,“我没事,你不是说要问我题吗,今晚可以问。我等你。”
说罢他觉得不合适,别又把人吓跑了,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爱问不问,我也挺忙的。”
……
思绪回落。
被子里,还是一点要消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不给面子,涨得生疼。
江槐序不想管,却也没敢再多看照片,回到聊天对话框,看到她又发来一条:「我没有内涵你的意思,真的。」
「别说了,越描越黑。」
过了半晌。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
「这么说来,我回消息确实经常很慢。」
「以后就学你秒回好了。」
「嗯。」
他只回了一个字,就合上手机。
“啪”的一声关了灯,黑暗里,他躺回床上,丝丝缕缕微弱的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洒了满地,闪着光,像是覆水难收的心意。
他闭眼沉默,哪有什么秒回,只是在等她的消息而已。
日复一日,一夜又一夜。
写了两笔没解完的题、扒拉了几口的饭、半路停下的脚步、洗澡时湿漉漉的头发、强撑着睡意的眼皮……
都是他对她的特殊。
但凡她能对他有一半在意都够了。
又是在痴人说梦吧。
江槐序。
别太卑微了。
-
第二天一大早,彭愿就风尘仆仆来了,想和江槐序一起去上学。
等他收拾书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