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拂弦回到了天都,她很高兴的看着与她离开时并没有太大分别的景象,高兴的去找罗睺汇报工作了。
在这孤独的人间,天都经常带给她安慰,她也尽心尽力,希望这处所在安静的久些,再久些。
一切井然有序。
误拂弦轻车熟路摸到了罗睺书房,但他不在,倒是碰见一个找罗睺述职的武官。一见到误拂弦,他如蒙大赦一般把自己的任务成果一股脑说了出来,拜托误拂弦帮忙跟罗睺提一嘴。他实在不想被逮着问英雄之类的问题了。
她想了想,答应了,又转身往天都最高处去找他。
自从君凤卿死后,罗睺总爱登高远眺,想着一些令人困扰的哲学问题。
臣下们找他,汇报工作之前也总要被问一些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比如,怎么看待英雄啊,人类需不需要英雄啊之类的。导致现在那些人经常聚众讨论哲学问题,生怕什么时候自己答不上来了被罗睺厌弃。
罗睺倒是没问过误拂弦这个问题。
天都高处,罗睺果然又披着他的法袍在这吹风,光看背影都能看出他的孤独。
“武君。”误拂弦向他行礼,“妾身回来了。”
罗睺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误拂弦对他的状态早已习惯,自顾自的便说起了此次外出的种种,只是适当的略过了一些与醉饮黄龙交谈的细节。
罗睺听完,却好似漠不关心这些一般道:“拂弦,你辛苦了。天都劳你费心了。”
“妾身不觉得辛苦,为了武君,妾身甘愿。”
“哈,”罗睺终于笑了,他走近她,屈起食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该为自己打算些。”
误拂弦捂着额头,眼睛亮晶晶的:“妾身已打算的够多了。”
“你想做的事尽管放手去做吧。”罗睺笑了笑:“吾一直在这。”
误拂弦愣了一瞬,有些心虚。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多谢武君。”
她侧过目光,想起那位武将所托,又说道:“武君,散布谣言之人与宣扬过于天都不利言论的说书人都已经下狱了,您看如何处置?”
听闻此事,罗睺面色霎时冷了下来,冷冷一个字脱口而出:“杀!”
知道此事无可更改,尽管不杀他们能带来的利益更大,误拂弦也没有多嘴,只是默默在罗睺身边坐下。
天台上的风真的很大,误拂弦没一会就觉得脸疼了。她抬头看了看罗睺的脸,还是那样光滑细腻,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做到天天吹风晒太阳还这样白的。
不行,待不下了。
误拂弦起身把法袍的帽子扣在罗睺脑袋上,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得到了罗睺一个疑惑的眼神:“?”
她笑了笑:“就算实力再怎样高强,也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脸啊。风吹得脸疼,这儿的风景就这么好看吗?”
罗睺笑了,他伸手,捋顺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淡淡道:“你若喜欢,吾才在意。”
男人越过误拂弦又往边缘走了几步,望着天都内的人们如蝼蚁般往来,又见远处天边,太阳在云朵的包围中忽明忽暗,他沉声道:“日月轮回,犹有黄昏,那这世间呢?正邪一定分的那么清楚吗?英雄对抗邪恶之时是正,但当英雄对抗的邪恶消逝,英雄便是悬在空中的一把刀,立场没有转变,却产生了威胁,于是便沦为邪道。如今的吾便是这把刀,一把等待毁灭的刀。
下一个英雄,也许就要出现了。”
“……武君……”误拂弦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他肺管子了,怎么突然emo了?
“天都形式如今一片大好,武君何必妄自菲薄?妾身相信天都的臣民一定是感念武君恩德的,何况武君英武,天下何人及君也?”
见他仍是一副不理人的模样,误拂弦叹口气,换了个话题问道:“今日怎么不见狂屠随侍在侧?”
罗睺这才接了话头,道:“吾派他暗中查探刀无后消息去了。”
误拂弦心中暗笑,这也不是对政事无动于衷嘛,他心中只要不是无欲无求,哪怕是恨,也足够了。
“武君,风越发大了,随妾身下去吧。”
罗睺傲娇扭头。
“妾身为武君带了礼物……还请武君赏个脸去看看,好不好?”
听她撒娇,罗睺扭头看她,红色的眼珠子,黑色的瞳孔,捕捉猎物般迅速将女子巧笑倩兮的样子印在眼中:“什么礼物?”
只是眼神,却猛兽一般将误拂弦看得脸红了:“武君随妾身来。”
女子纤细洁白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袖,轻轻的,就将他这个举世闻名的大英雄拉下去了。
罗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不觉得冒犯,只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那被拉着的袖子,眸光闪动。
误拂弦原本只是想让罗睺别在那吹风了,随口哄他一句,没成想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