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手指。
为什么不回答?
忽然,她想起这只海嗣方才的呓语:“阿方索是谁?”
“什么?”艾丽妮诧异地看她一眼,还是解答了她的疑惑,“那是伊比利亚最伟大的船长,曾经立下赫赫战功,是伊比利亚黄金时代的象征——”
海嗣突然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嚎叫。
钟声,在接连不断的钟声里,大厅的灯光开始闪烁。在她们分身的瞬息,海嗣落在了王座的方位。
一个王座。与海嗣身上披着的同样材质,半朽的帘幕掩映着的王座。昭示着茫无边际海上的荒诞剧目,又或者一首英雄主义的悲歌。
“谁在玷污我的伊比利亚?无礼之徒……”
在钟声响彻至高潮之时,某种傲慢与权力也攀至顶峰。一道身影慢慢显现,海嗣温顺地伏首于王座旁,它是王后,它是臣民,它是昔日的照影,它是活着的回忆。
“为什么,要踏上,我的船?”
仿佛很久没有动用发声器官,那人爆发出一阵猛烈而浑浊的咳嗽声。
“……回答我,回答,伟大的,阿方索,你们为什么要,踏上,我的船?”
他的喉音沙哑,带着海风般粗粝残酷的怨气和毒恨:
“为什么,要,打破寂静,来找这艘几十年,无人问津的,‘我的伊比利亚’?”
他的目光锁定了高举提灯、因震惊而失语的艾丽妮:“就从你开始,回答,旧伊比利亚人。”
艾丽妮见过那张脸。在这个年纪就成为审判官的她,自然熟读经卷与史书。
那个半边身子变成鳞状蹼爪的海嗣面孔,和史料照片上的伊比利亚公爵、击败维多利亚的海军将领别无二致。一股深深的悚然袭上头脑,她本能地喊道:“不!你不可能是这艘船的船长!六十年前的阿方索船长已近半百,你的模样甚至比那时的英雄还要年轻!”
“好家伙,长生不老研究取得重大进展。”
哎?
原本神经绷到极点、即将拔剑的艾丽妮僵硬住,看向正津津有味看戏的修勾。
“少说句话啦你。”埃列什基伽尔恨不得踹它一脚。
“长生不老?哈,哈哈哈……”自称阿方索的海嗣突然锤着王座的扶手,大厅里回荡着粗野的笑声,过了好一会才笑够了。
“旧伊比利亚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伊比利亚审判官,艾丽妮。”灰发少女的神情变得愤慨,“旧伊比利亚?可笑,我不允许你玷污伊比利亚的名誉,我会——”
“你胆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阿方索突然暴怒,他的心情就像暴君般阴晴不定。
“在我们焚烧维多利亚的舰队,把狮王的荣誉扔到湖底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我亲手把船载的赤金铺满整个盐风城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军团大阵像黑云一样遮蔽莱塔尼亚的晨曦时,你又在哪里?”
他直起前倾的上身重新靠回王座上,一阵剧烈咳嗽后,他的语气无不讽刺:“我是阿方索,旧伊比利亚的公爵,大舰队的总指挥,愚人号的船长,我自己的王。你呢,不值一提的审判官,你胆敢质疑我?”
仿佛对艾丽妮的无礼感到不满,连王座旁的海嗣都不禁摇头。
“无知的国会已经跨过大海找到我啦,难道要我夸夸你吗?回去吧,无论你们怎么来的,加西亚,我的好大副,别跟她们计较。”
接下来,他柔声说道:“——你流下的血,她们很快就会千倍奉还。还给这片海。”
艾丽妮上前一步,咆哮着声诉对方侮辱审判庭的重罪和不肯离开的坚持。
“那么,为何还有两个阿戈尔人?我的伊比利亚不欢迎阿戈尔人。”
修勾:“所以他把这艘船称作伊比利亚?啧啧啧,真像某个缩在皇宫不肯接受现实的王朝统治者。”
“当然不是!伊比利亚是你们站立的这座宏伟大厅!下面的走廊和房间分别叫维多利亚、莱塔尼亚……你又是谁?油嘴滑舌的佩洛!”
“哦哦,我亲爱的公爵大人,我来自一个已经覆灭的古老国度。”它抬起前爪,看似恭敬却无不讽刺地说,“你说得对,暴虐征战的确会带来横财,不过能以何种程度捍卫战果就是另一回事了。”
埃列什基伽尔心想自己家的狗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一转眼就看见劳伦缇娜一脸看智障老人的表情开口:“无意冒犯,船长先生,我们只是在追杀一只令人作呕的怪物,将您和您的好大副和它混淆了罢了。”
“不,等等,你的另一个同伴,她是什么?我听到它们的声音,Ishar-mla!”阿方索船长再次暴跳如雷,“审判官!你怎么胆敢与她们为伍?”
修勾:“哦豁,马甲要掉了。”它摩拳擦掌,脸上呈现出看好戏的暗搓搓激动,看上去实在有几分恶龙的猥琐。
埃列什基伽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