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怪兽电影的画面呈现在众人面前。仿佛山岳活过来,盘虬的吞天巨蛇与丛生的章鱼触须缠斗在一起。
石川遥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巨兽之上。大蛇有着苍白庞大的身躯,眼睛仿佛久处于暗不见天日的洞窟而泛白退化。它的身躯掠过自己时笨拙地扭动而错开,以至于邻近的商铺哗啦啦撞散架。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当和那双半人多高的竖瞳相对之时。一股复杂的悸动从心脏底部传递到四肢,清楚无比地告诉她:我一定要拥有它。
拂过蛇身的微风,微微翕动的、靠近腹部的银色细鳞,柔和线条的眼眶,钝感而沉重的头骨。宛如神话生物一样的美丽,像凌晨时伸手挽留的美梦。她喃喃道:
“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大蛇嘶嘶地昂起头,眼眸倒映出她的身影。
人们称我为尘世巨蟒。它说。
“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主人吗?
她张张嘴,却被后方而来的大力推到一边,蛇眼的卫衣女做出使役的姿势:“大蛇!”
耳边轰鸣的电锯声骤然接近,“抱歉啦我先杀掉这个刀混蛋!”
接着变身恶魔的电次从上方跃过,伴随而来的铁锈味的风。
夹杂电锯滋滋的风令她彻底冷静下来,她跃上半塌不塌的房梁,仰头向父亲等人在的依然完好的二楼看去,和端起咖啡的金先生正好对视。后者朝她点点头,意为“万不得已时会动手”。
她点点头,再看向敌人。粗壮蛇身将狭窄的街道与建筑分隔,也令刀恶魔瞅准时机逐个击破。
“科斯(诅咒)”
在羊头骷髅啮碎刀恶魔的全身骨肉时,蛇瞳女拔腿向其跑去。巨蛇全身的鳞片开始急遽闪动,犹如听到无名的召唤。顾不上大蛇的异状,泽渡茜正要伸手扭转生死,一如大蛇衔尾成环,眼前突然闪过金色的影子。
紧接着,冰冷的金属刺入腹部的感触无比清晰。她难以置信地瞪圆双眼,死亡的恐惧一瞬间席卷全身,几乎令她呕吐出来。
而紧握着刀柄,有着一头金发的少女轻声开口:
“请放心,这不是杀人用的匕首。”
“万符必应破戒,这是它的名字。”少女从她的腹部拔出一柄造型古怪的匕首,细而锋利的刀刃弯曲,看上去比起切割更容易刺入,“它的能力是令魔术的一切形式回溯到开始之前,恶魔的契约同样包括在内,换言之……”
“你的大蛇,不再属于你了。”
砰的一声,像舞台魔术谢幕的仪式。大蛇消失在扬起的尘雾之中,泽渡茜犹自出神,一柄匕首突然抵住自己的喉咙。她麻木地向右方看去,对上满脸眼泪的东山小红。
“不许动……杀了荒井先生的家伙。”
刚刚,发生什么了?
泽渡茜问自己。
原本这些人除了玛奇玛都不足为惧,不是吗?
现在,刀恶魔遍体鳞伤倒地不起,自己失去了大蛇……
“惊讶吗?第一次和她母亲交手的时候,我也差不多惊讶。”
穿背心的单眼女人咬着根烟从屋檐下走来,“再多的感想等到去公安再说吧。”
光熙扫一眼正打算行礼的早川秋,扬了下下巴:“礼节就免了,我现在已经不在公安混了。想和我打招呼的人自然会来的。”
“哦……好。”早川秋环顾一圈,“大家伤亡情况如何?”
血淋淋的手臂有气无力地举起来,“帕瓦那家伙临阵脱逃了!”
“姬野前辈呢?”
“哎呀呀真是万幸,我只是不小心崴了脚。”姬野做了个鬼脸。
“好,我现在打电话叫人来。”早川秋说着爬上较高处打量受损严重的街道,“还要打电话给玛奇玛小姐。”
“是这样啊,那还真是伤脑筋。”
人满为患的病房里,石川遥正高兴地要接过早川秋削好的苹果,被玛奇玛略带苦恼的声音吓了一跳。
只听玛奇玛继续说道:“这次除了你们,其他队伍除了非人生物基本全军覆没。”
“换言之,你们现在成为了特异一二三四课的最强主力。”
“还有石川酱,”玛奇玛转头看她,“为什么大蛇会放弃多年的主人,突然和你缔结契约呢?”
一屋子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她,她咬着苹果:“大蛇说泽渡茜只让它吃老鼠。”
帕瓦表情严肃:“这么狗扯的谎话本大爷都不屑撒。”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谁一开打就跑了?”
帕瓦转身殴打电次:“谁跑了!本大爷只是肚子突然饿了就回去了!”
玛奇玛的眼睛细细地眯起来,“别吵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玛奇玛站起身来。
“由于袭击事件伤亡过多,今后一二三四课合并为四课,由我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