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冰凉,咸涩的味道蔓延在舌尖。伴随着苦涩绽开的,似乎还有别的无法言说的情感。心口灼热的温度隔开周遭的冷寂,随同心脏有力的跳动遍布全身。
山鬼谣看见她纤长睫毛下的淡淡剪影。明明在努力地克制,手指关节也因此泛白,理智却再也无法抑制他此刻的本能。
他闭上眼,任由温软湿润的舌头灵活地撬开牙齿,轻轻地触碰他的舌尖。
沈南清鼓足勇气才做到这一步,可是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她甚至连睫毛都在颤抖,微不可查的窘迫渐渐蔓延心头,拢在山鬼谣脸侧的手指也松了松。也正是这时,不属于她的滚烫的大手按住了其中一只,另一股力量抵住脑后。
山鬼谣仿若刚刚开窍一般,按着她的脑袋,垂头加深这个绵长的吻。
直至两人气息紊乱,他才松开。白发缝隙里,他的耳尖绯红,铁灰色的眼眸中翻涌着难遏的欲色,此刻正盯着她因刚刚接吻完而嫣红的唇,上面正泛着晶莹水光。
沈南清有些喘不过气,她拍拍自己的脸,看见山鬼谣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在那样的目光下,她的脸红的如同一只烫熟的大虾,磕磕巴巴地开始心虚:
“我、我会负责的!”
“负责?”山鬼谣玩心再起,凑过去问她,“你想怎么负责?”
袒露的胸肌离她的脸又凑近几分,沈南清目光发直,拼命地咽口水:
“……会主动和统领说……”
“会跟统领说?”
沈南清话到嘴边,脸上又烧起来,话头跟着猛地一个转弯:
“小辈的事情别多问!”
山鬼谣有点失笑。他本来就是想逗逗她,至于她想提的事,应是由男子来提更恰当。他把刚刚置于一旁的斗篷拿起来,又仔细地察看了下针脚:“给。”
他看着沈南清把衣服包好,问道:“这袍子是怎么破的?”
沈南清挠挠脸:“逝炎今天回来了,认出我当年想过要杀她,二话不说就给我来了一下。”
那还是多年前在北境极地的事,只不过严格意义上山鬼谣才是重伤她的主力军。
“……她长得和之前不一样,而且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总之还是不要正面起冲突为妙。”
山鬼谣微微挑眉,在他的记忆里逝炎还是那个眼冒红光、身披黑袍的形象:
“怎么说?”
“看起来特别像一个人。”沈南清言简意赅,她估摸着明天山鬼谣就会遇见逝炎,还是他自己去体会为佳。
而且根据她这一年来的观察,从前昧谷认识疏桐的零寥寥无几,而逝炎似乎就认识疏桐。
他们没有再多说这个话题,聊了几句家常话,便回各自的窑洞休息。
临走时,沈南清再度鼓起勇气,在他的额间轻轻一吻。
在昧谷的日子其实很单调,每日研究零与元炁共存,亦或是在侠岚出任务时使绊子,研究如何抢神坠,再者就是稳定墨夷体内的神坠,然后找办法取出它。
春去秋来,灰暗的日子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墨夷的个子也不长了,她仍然没有自我意识,只是用空洞的眼神呆呆地望向前方。沈南清每每到此时就会叹息,最好的青春年华,墨夷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蹉跎过去。
她仍然保留了自己曾经在玖宫岭看话本的习惯,只不过现在更爱看游记。她也不知道墨夷能不能听见,或者有朝一日醒来还能不能记得。她想告诉她外面还有很美好的世界,那里远远不止昧谷的苍凉。
思绪郁钝时,本该恍惚度日,可因心中有热切的期盼,反倒度日如年。
在昧谷里她也曾执着于曾经她很看重的节日,比如中秋与新年。可每每想到乱葬岗遍野的侠岚碟,刚刚那因为自己是个人类而心中燃起的星火,瞬间便被现实的冷寂浇灭。
六年多的时间,像是过了二十年那般久。现年二十六岁的沈南清有些恍惚,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耳鬓,让山鬼谣从她发间拽下那根白发。
看着那根银白的发丝,沈南清捻着它,想把它放在采光良好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是白头发。”
她心态良好,自己安慰自己:“也许就是光线的问题……”
接着便不作声了。
清冷的光线中,那根白发泛着银光。
山鬼谣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对上她投来的眼神,一时间卡壳。
“果然,是老师传染给我的吧!”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那叫什么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呆久了还会臭味相投,老师的白发绝对会传染人!”
看着那根银白色的发丝,山鬼谣轻笑一声:“你怎么好的没被传染到?”
沈南清觉得这跟长辈训话的“你怎么好的不学”特别像,瞬间觉得这话刺耳起来,目露无语。
眼看话题就要跑偏,山鬼谣直入正题。沈南清的窑洞早被她动过手脚,是绝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