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快传来打斗声,穿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有几次声音已经逼近门前,但又忽地一下远去。
“哈,山鬼谣,你这么害怕我接近她,沈南清果然有问题!”
门后,沈南清正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独龙的话显而易见,她的小命被别在了山鬼谣的裤腰带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山鬼谣似乎在这很招人恨,连走路都要躲着走,俨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过了许久,面前的门扉传来响动,接着被人轻轻推开。
山鬼谣刚在门口站定,下一瞬,身侧的暗处就猛地砸下一个花瓶!
瓷瓶眼看便要击中他的脑袋,却猛然急急顿住,牵起的劲风甚至掀起他的白发。
差点被脑袋开瓢的人屹然不动,语气淡淡:
“同伴本就不多,看看清楚再下手。”
他像是想到什么,话锋一转:
“在你眼里,我是打不过他么?”
沈南清正为自己的收手快而松口气,听见山鬼谣的问话,她放下花瓶,有点心虚:
“这不是没打到么?防范于未然而已。”
山鬼谣轻笑一声,走至屋子中央,高大的身形让屋子瞬间逼仄。
他的目光流连过左师曾经的卧榻,最终落于墙面的书架上,驱动元炁,机关响动,很快便露出书架后的暗道。
“行了,我们走吧。”
他说着,伸手便来抓沈南清。带着微凉的指尖牵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暗道的方向。
节骨分明的手指扣住手腕,山鬼谣的手掌中缠着布带,触感与温热的指腹界限分明。
沈南清并不明白,为什么山鬼谣总是拉着她走。
需要躲避巡逻的人也就罢了,这样短暂的道路也要紧拉她,即使两人松开,他的目光也总在追随她的身影,就像是……
……就像是害怕她消失一样。
这样的结论令她疑惑。困惑如同未解的谜团,一直萦绕在心头,但不知为何,她却隐隐地不想知道答案。
她跟随着山鬼谣步入地宫。
地宫是天然溶洞改造而成,形状各异的钟乳石错杂林立,藤蔓荷花闪烁着莹莹光泽。
他的脚步停在一面凸起的石壁前,打量片刻。在元炁释放后,表面上的碎石便开始不断脱落,渐渐地露出一个半长发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和山鬼谣差不多年岁。
“弋痕夕…”山鬼谣喃喃。
“他是谁?”
“你的师叔。”
“……”沈南清突然沉默,半晌才幽幽道,
“我们真的是师生啊。”
“怎么,现在你相信了?”
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看着山鬼谣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沈南清干笑两声。
“哈哈。”
——这不太合适吧?
山鬼谣不知道沈南清的心理活动。他带着她走至另一面石壁,同样释放了自己的元炁,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石像出现,而是一整面石壁散出金色的幽光,像水面一般波动。
沈南清好奇地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这是通道吗?”
“嗯,是我们的后手,”山鬼谣又抬手释放元炁,墙面上的光顿时消失,
“走吧,去找辗迟他们。”
“好嘞。”
沈南清紧紧地跟着他,俩人沿原路返回。
她刚一踏上地下通道的长廊,就听见被困住的独龙正冲着山鬼谣质问:
“山鬼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找什么!?”
沈南清瞥他一眼,前不久还胸有成竹的少年这会儿像是被架起来烤的鸭,动弹不得。
显然,陷于被动局面提出的问题并不会得到重视。
山鬼谣并不想继续在独龙身上耗费时间,单臂一挥,绿发少年顿时软软地倒下。
看见如此悬殊的实力,沈南清心下一惊。
山鬼谣弄晕人只是挥挥手的功夫,她火速联想到当时山鬼谣问她愿不愿意和他走时,他下颌紧绷起来的线条,顿觉后怕地咽咽口水,下意识地想从山鬼谣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
只是刚一动…
山鬼谣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近乎是死死地钳住。沈南清扭了扭,纹丝不动。
他侧过头,垂眸看向她,语气有些生硬:
“别动。”
被山鬼谣这样的眼神注视,沈南清有点发虚。
“…好。”
她识相地跟着山鬼谣回到鸾天殿的大殿,对方也终于松开了她。沈南清瞥过去一眼,手腕上已然有浅浅的红痕。
她跟着山鬼谣从石屏转至殿前,在这里,除了辗迟和游不动,她看见了全然陌生的两个人。
一个黑发马尾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