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那片光,还没碰到回缩了回去,就好像那是一片水。
“因为如果光能洒进来,那么从窗子外面,就可能会有人看到我。所以我尽量保持自己在黑暗里。大部分时间,我就在这个床铺周围活动。”她坐在床边的一个桶盖上。
“虽然这样,我也还是需要进食和方便。我告诉鲁丝,我不能使用你们的盥洗室,因为冲水太多次,也会让人怀疑。所以她给了我一个桶,每天晚上帮我提上去倒掉。”她指了指自己坐着的桶。
躲了一个月,只待在大约2平米的范围内,普通人是无法忍受的,但是现在而言,这2平米就是她的保障。
“我不会一直在这里,我明白。但最近埃德斯坦先生不在家,您未婚夫也在前线。所以我托鲁丝在附近帮我寻找一下,有没有空着的房屋。如果有,我可以住进去,做那个房屋里的……幽灵。”她又微弱地笑了下。
“所以我只希望,在这之前,您……请您不要向警察局汇报。”
“您的想法很有条理。”她没有像我想的那么慌乱,不像一个十几岁姑娘应有的那种面临危难时的吃惊态度。
“我在这黑暗里思考了一个月,”她说,“想了很多,关于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些事,我要怎么办,以及如何面对死亡。我发现自己能做的事不多,而且即使做了最大努力,也不一定增加活着的希望。但是,我能做到的是不被眼前的事情压倒。这是最基本的,是不是?”
我仿佛明白,她也像我在战场上经历那样,由于体验到命运的打击,进而拥有了那种安然忍受痛楚的、超出自己年龄的平静。
鲁丝出现在地窖口,拿着碟子,一股煎土豆的香味飘出来。我走了几步上去接过那碟土豆煎饼,放到利维亚的床边。然后到一个柜子里找出一个大盒子,也放到她床上。
“这里有一领毛皮大衣,天气慢慢冷了,你当被子盖,冷了也可以披上。”
“那怎么行?”
“那没有什么不行的。那件衣服,我是不会穿的。它本来就属于你的……同胞。”
所以,我决定让她先藏下来。可是我在布德特尔街的家是二楼,是藏不了人的。所以在这房子退掉之前,必须为她再找一个藏身处。
下午,我和鲁丝来到一条街以外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栋破损不堪的三层小楼。
“地窖似乎是完整的。”鲁丝说,“我有一次在这里看到过,只是那里住了一窝狗。我当时感觉小狗还挺可爱的。”
这里的地窖口在楼后面,我们绕过杂草丛生的外墙,来到地窖口。几条野狗忽然窜了出来,有四条都是成年狗,冲着我们大叫。鲁丝尖叫一声就想跑,被我按住了。
“这时候不能慌,要慢慢后退。别看它们的眼睛。”
“当时我没有看到这么多,当时只有一条母犬带着几只小狗在窝里。”
那几条成年狗红着眼睛,龇着牙低吠着,显然处于警戒状态。我和鲁丝一步步后退。
“嘿!走开!畜生们。”一个50多岁的男人拿着棍子跑过来,冲这几条狗又挥又打,野狗一点不怕,有一个在前面吠叫,另外两只从两面去攻击这个人。不过棍子挥起来,侧面的一条狗肚子上被狠狠打到,噢噢叫着走了。一个成员挨了打,其它狗也一起退走,回了地窖。
“瞧,没人住的房子就是这样。原来这是多好的一栋楼!我以前就在这,现在都成了野狗的窝。”这中年男人说,“而且狗一旦在野外成了群,那就像狼一模一样。您瞧见没有,刚才它们还有分工合作,一个在前面吸引我注意力,另外两个从侧面包抄我!”
中年人带着我们走到大街上,“姑娘们,快走吧!前两天才咬伤了一个人。可怜的老家伙,腿不好,跑不动。我们好几个人才把他救下来。我就是那时候就一直在家里放了这根棍子的。——老头子剩下的一条好腿也不行了,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如果他有轮椅的话。”
我和鲁丝谢了他,一起走远。
沿街又走了好几百米,路两边还有个别房子看似无人居住。可是却不确定能空多久。而且我们也不敢打听,一旦有人发觉我们四处打听空房屋,就会引起怀疑。
想把一个人藏起来不引起怀疑,竟然这么难。
回去以后,我决定这几天都暂时住在草地街,这样我可以用收拾东西的名义,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但是我已经把退房子的事告知了海因里希,他也同意了,所以也不可能拖上好几周。
必须有别的办法。
几天后放学,我在外面找了电话联系希尔德,希望见她一面。
“这几天回来工作太忙了,就没去找你,这么想我吗?”希尔德笑道,“本来今天还要加班的。”
“是的,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
希尔德在电话里放声大笑,承诺晚上一定来找我。
“如果可以的话,请毛奇伯爵也来,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