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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2 / 3)

马上请求他做什么,我只是希望先给他提个醒。让他知道给自己女儿做帽子的是这样一群人,她们心灵手巧,但是却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而这些是可以、也应该得到改善的。

只是,这提醒十分轻微,他真的能放在心里,以后给兰肯的舅舅开绿灯吗?

“是的,我记得你进过圣马乔丽,”他点了点头,“有时间的话,我会关注一下。”

依我看来,已经是很好的答复了。我甚至有点想感谢他。

但是,他口气那么平淡,是不是真的放在心里了?会不会只是一句口头应付?

不过,我又想,他在我面前还没有食言过。虽然兰肯的事拖延了几天,但毕竟也答应了,是不是?他虽然是党卫军,但并没有失去人性,或许他真的会去集中营看一看。以他的聪明,哪怕只是出于利益考虑,也会明白那些残暴的行为将来对德国没有好处。

也许他会愿意帮助圣马乔丽的人,以他在希拇莱身边的地位……

宏大的想法开始激荡,几百、甚至几千个人的性命取决于我这几句提醒是否真的有效……我会成功吗?

手心微微发潮。血液随着念头闯来闯去,一会涌上来,一会降下去。

“这里很热吗?”他低声问。

不热呀?为什么这么问?

他凝视着我,说话声音变得有点飘渺。

“我第一次遇见您,是在‘堕落艺术展’上。当时您和朋友站在一副印象派画作前面,您向她解释这副画为什么不受元首的喜爱。当时您的脸有些红,是因为……紧张吗?”

我摸了摸脸,这会也有点发烫,也许我刚才想得太激动了。至于看画展的时候……完全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看到印象画竟然也进了“堕落”的范畴,是有点不满罢了。

——他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过几天,有个党卫军的舞会,可以邀请您参加吗?”他说,“从那年圣诞节之后,我一直盼望再有一次机会。”

他的目光显得有点暧昧。

是我多想了吗?

我摸了摸手指,他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我们不是正在谈正事吗?

我笑了笑,想开个玩笑把他的态度含混过去,像在北非对待弗拉维奥那样,像对待一些医院遇到的一些士兵小伙那样,这方面我不算很没有经验。

可是出于对他身份的担忧,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一丝担忧开始扩大,直到意识里开了个口子,一丝害怕渗了进来。

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看错了?

我一直以为,他期待我把他当朋友,像科雷格和弗里德里希那样的朋友。我还因为自己最初对他只有客气、缺乏真诚而内疚过。

于是,我真的把他当作朋友,以为他对我的工作感兴趣,对催眠、对占星、对心理学感兴趣。这一两个月来,我真心和他分享我的知识和经验,我以为他对女儿那样好,是个有爱心的人。我甚至开始信任他,把拯救艾美尔和整个圣马乔丽里犯人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可是,我太单纯了。

他这样聪明的人,想表现得对任何领域感兴趣,都是轻而易举的。

那些“兴趣”,可能全部是伪装,而背后的原因是,他对我这个人感兴趣。

因为我是符合他某种品味的一个女人。

他有权势,甚至不在意阿尔伯特的存在。他大概期待的是某种不正当关系,就像他身边某个享受他剧院包厢的“某某小姐”之一……

巨大的屈辱,瞬间涌了上来。

我果然,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在这个时代,女人想靠自己的力量成为社会中与男人平等的同事、朋友,而不是沦为玩物,是不是根本不可能?

枉我自以为是地、在他面前扮演拥有独特灵魂的“知识女性”,而他,也许从所谓“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没有把我当成平等的人,而无非是一个可猎取的“女人”……

接着,那个被担忧撕开的口子变得更大。

我看到了自己的无知,方方面面的无知。

也许父亲离开后,如果没有阿尔伯特和科雷格他们在,我就不会拥有现在的生活。我可能根本无法在这个时代的这个国家立足。

如果我孤身一人,海因里希对我不会那么客气。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做完实验还允许我回学校、回家。也许我会像以前安纳贝大楼里那些人一样,被关在屋子里,日复一日完成他们交待的任务。

而舍伦堡,也不会耐着性子与我周旋,假装对我的工作感兴趣,小心翼翼地记住我那些神秘学原理,而是会软硬兼施让我无法反抗……

我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一半是出于气愤,一半是因为胆寒。

“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舍伦堡伸出手想来扶我,我刚要推开他的手,可是马上意识到不能得罪他。科雷格也只是和他军衔相当,阿尔伯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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