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任务中,他在圣马乔丽劳动营的角落里,看到一个红发的姑娘。
他好几次把犯人送来这里,每一次,他都会远远看一眼。但是有一天,她发现了他。
他知道如果她喊起来,喊出他以前的过去,他就会马上被抓起来,严刑拷打。而如果他上前捏住她的脖子,她就可能一命呜呼,至少是说不出话来。他的力气是很大的。
他曾向她承诺,永远不再让人打她。
他看着她身上纵横的伤口,她狂乱又迷茫的眼神,知道他的承诺没有实现。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重创。
他没有动。
如果她喊起来,就让她喊吧。
而她,嘴张了又张,指甲把脸上和脖子上都抓出了伤痕,却什么也没有说。她把所有的事全部留在自己心里。秘密像闷烧的炭火,把她的精神逼得崩溃了。
……
“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我告诉艾美尔。
她缩得更远,这时她已经没有威胁,而是变得害怕。
“不要说!不要说!你是德国人。”
我把自己所来的世界一点点透露给她,她慢慢地感受着我的信息。
在灵界,人是不可能撒谎的。她看完就会相信我。
与此同时,我也慢慢接收到她的意识。
谢尔,不管他是哪个国家的人,她都会一直维护他。
这坚强的信念,顽固到近乎执念的对他的维护,不只是因为爱,也是因为她心中的判断。当德国士兵来到农场的时候,当农场里大部分无辜的人被烧死,只有她和几个人因为具有雅利安人血统或面孔而活着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会选择什么。这个选择,在到了劳动营以后变得更加坚定。
她只是在发现谢尔成为盖世太保的时候,受到了冲击。她以为那是真的。但是在后来的催眠中,在对过去生活的回顾中,她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她不能说。
哪怕在最深的催眠状态里,她也不会说出他的身份。于是她对抗着催眠暗示,强行醒了过来。
她要消灭一切证据。她吃掉了记录催眠内容的纸。她认为我是德国人,如果我知道了谢尔的身份,他就会死。于是直到变成鬼魂,她也仍然在执著地扰乱我的思维,不希望我推测出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艾美尔站了起来,她已经完全了解我的来处知,道我不会伤害他。她的身体舒展了,穿着一衣绿花格衣裙,就好像她在苹果树下等待谢尔的那些日子。放松的心情和放下的怨恨让她脸上的伤痕开始消失,放出柔和的光芒。
“我明白了,谢谢你,西贝尔。你帮了我,我刚才被恐惧抓住了,不能解脱。现在,我应该走了。”她说。她体内充满了白光,不再是缩成一团的黑暗鬼魂。
“谢尔将来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他吗?”
“我只希望他不与我作对。”
“他不会的,”艾美尔说,“我会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