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山前县半月有余,纪云儿也逐渐适应了这的气候,她每天或走街串巷,或爬山登高,就带着几支炭笔和画板,一坐就是半天。没有相机,想记录下眼前的景色,只能靠手绘了。
眼下的条件,只能用简易的炭笔素描了,至少能让纪云儿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山前县的老百姓大多也都见过纪云儿,把她当成王爷身边的军师,对她也是十分尊重,碰上正在作画的纪云儿,都是远远地鞠一躬便自觉地走开,不敢上前打扰半分。纪云儿也乐得这种相处模式,远远地点头示意,继续她的创作。
这几日来,她画了街头百姓的笑颜,画了胡杨林的千姿百态,画了龟裂的黄土地……临别前的画稿都攒了厚厚一叠。让她最满意的,还是司徒渊视察时,站在城楼上君临天下俯瞰苍生的样子。
那一日,她原本是想在城墙上画一幅城门的掠影,没曾想司徒渊和几位当地的官员正巧来城楼上视察。司徒渊专注着和官员们交流,只是俯瞰着城内的景象,视线并未多作停留,完全没有注意到十几米开外的角落里,正坐在城墙边画画的纪云儿。
可纪云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光芒万丈的人儿。清晨的阳光撒在他白色缎面的衣袍上,反射出淡淡金光,在一干众人中,是多么的耀眼。她当即拿起画笔,将眼前这个最耀眼的人一一呈现在画纸上。
现在再端详这幅画,依旧可以看出司徒渊俊逸的侧颜轮廓硬朗,玉树临风中带着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场。
“哎,画了好些日子的画,我的水平真是见长了不少,看把司徒渊画得这么帅,比他本人都好看许多。千万不能让他本人看到,不然王爷会飘的。”纪云儿一个人在房中欣赏自己的画作,自言自语道。
正巧青竹推门进来:“云儿姑娘,王爷让小的来告知姑娘一声,咱们可以班师回朝了,姑娘可以收拾行礼了。”
“哦,好的,终于可以回去了。”纪云儿连忙放下手中的画纸,转身去收拾东西。
青竹往桌面的画纸瞥去,却见他家王爷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坚毅冷冽的眼神跃然纸上,抬头望向纪云儿,发现她嘴角还未敛去的弧度,青竹似乎明白了什么,笑意盈盈地退了出去。
纪云儿绝对想不到,就因为一幅画,将她卷入了一场漩涡之中。
“王爷,王爷。”青竹大着嗓门道,乐呵呵地走进了司徒渊的房中。
“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司徒渊生硬的语气不怒自威,“离开王府几日,你连通传都不会了?”
青竹缩了缩脖子:“奴才一想到马上可以回王府,一时忘记了规矩,望王爷恕罪。”平日里王爷并不会的讲什么规矩,今日是怎么了?见司徒渊没有回应,青竹又壮起胆子道:“王爷,你知道云儿小姐画了什么吗?”
“画了什么?”司徒渊整日忙于公事,无暇顾及纪云儿每天都在做什么,但他知道这家伙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也曾好奇过,青竹回复他纪云儿每天出门只是画画而已,他便没了兴趣。
“奴才刚刚瞥见一眼,她画了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男子站在城门之上,想必是仰慕那位男子的吧,不然怎的画得如此出神入化……”
“她画谁与本王何干!回府的行礼都收拾好了吗?”青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渊给打断了,后者明显不想听他说下去。
“呃,还未收拾妥……”青竹声音渐弱,看来今天主子的心情不大好。
“那还不给本王滚去收拾!”不知为何,司徒渊的内心有些烦躁,大概是听见青竹说纪云儿给别的男子画画吧,自己为何要为这些琐事烦恼,她才来山前县几天,竟然就有了仰慕的男子了?真是不像话!
带着些许的闷气,司徒渊就这样上了回帝都的马车。
马车上纪云儿撩开帘子望向窗外,难掩要离开这不毛之地的喜悦之情,可一想帝都也不是她的家乡,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空去,一时间又有些失落。
从开怀到落寞,司徒渊将纪云儿的表情尽收眼底,猜测她是舍不得这里的某个人吧,轻哼了声便不理她,闭目养神去了。
来时争分夺秒,归时陌上花开。
卸下一身的疲惫,伴着车辙滚滚向前的节奏,怀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思,马车里的两人很快就各自进入了梦乡。
梦里白爻的脸和小李哥哥的脸在纪云儿面前交替出现。
突然间他们的脸变成一张猛虎的血盆大口,直直向纪云儿扑面而来,正当虎口快要咬上纪云儿的脸之时,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在她耳旁响起,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纪云儿身体一个前倾,顿时从梦中惊醒。
司徒渊也正好睁开了一双鹰眼,眉头略皱。
“王爷,前方有山贼在打劫。”青竹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该怎么做不用本王吩咐吧。”司徒渊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悦。
没想到光天化日居然遇到了劫匪,看来这古代的治安并不怎么好呀。
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