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也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文治武功样样不差,但是随着年纪上来了,行事却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这阴晴不定的脾气在立储一事上更为突出。早些年罢黜了义忠亲王,现在宠爱四王爷的同时,对六亲王也是委以重任。
可储君的位置只有一个,到底该谁来坐,最多的便是嫡长论与立贤论,以四王爷与六王爷为代表,为此朝野上下争执个不停。
晚上,林如海还特意把林瑜叫到书房,林如海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觉得是立嫡长好,还是立贤能好?”
这么直白倒是让林瑜有些不知所措,道:“父亲,在京城议论这些事怕是不妥吧。”
林如海摇摇头,道:“无妨,这是在家里,你我父子闲聊罢了,就当是在讨论史书了。”
那行,就当作是在谈论史书,“以史为鉴,嫡长继承制是自古礼法,从夏商到本朝,大多数皇帝都是以嫡长的身份登上帝位的。”
就在林如海以为林瑜是支持嫡长的时候,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立贤又并非没有好处,像唐太宗之类,能力突出,也能开创盛世。”
林瑜看着老爹的脸色,有些大胆的继续说道:“儿子以为,朝代开创之初,朝廷内外局势并不稳定,内部势力错综复杂,当以立贤最佳,而后天下太平,嫡长之论争议最少,而且一目了然,相较之下,贤能一说就不确定了,考察时间太长,什么才是标准也说不好,更容易引起党政,以至于朝野不安。”
林如海点点头,深以为意,猛地看着林瑜,郑重地说道:“你在京城也呆了这么些天,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了不少,若是你来选,你会选谁?”
“为何要选?”林瑜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选了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跟对人,飞黄腾达,一个就是抄家获罪,革职流放,只是父亲,如今家里,父亲母亲身体安泰,兄妹和睦,家产丰腴,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何必要去赌一回?”
林如海倒是有些意外林瑜会这么想,林瑜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家世,年少中举,一般的人照他这样,肯定会被骄傲冲昏了头脑,但是林瑜却没有,反而看得很清,这让林如海十分满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能这么想,未付很欣慰,如今储君未定,朝野上下为此争论不休,光是这京都,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身为臣子,自当以报效朝廷、安抚黎民为己任,可有些人偏偏却忘记了‘修身’二字,为了一些虚无的富贵荣华,做一些于国于民毫无用处的勾当,当不如做一个纯臣。”
“纯臣?”林瑜有些疑惑。
“昔日曹孟德率百万雄兵,挥师南征,东吴朝内对于降与不降争论不休,而鲁肃鲁子敬却主战。”林如海讲起了故事,道:“为君者若是降了,几乎没什么好下场,而跟着他的臣子就不一定了。管理百姓,具体措施都是需要官员去做的,依着咱们家这样的家世,官还是有的做的。反过来说,无论那个位置谁来做,只要家世声望还在,子孙后继有人,那家族定能兴旺,拿身家性命去赌,那是亡命之徒、困境之人的选择。”
这一番言论,让林瑜十分受教,在皇权高于一切的封建社会,林如海的说辞显得如此‘另类’,却引得林瑜尘封已久的新式教育蠢蠢欲动。
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时候入不入局往往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入了春,草长莺飞,京城里几乎一天一个样,街道早就热闹起来,但是反观林府这边却是一片愁容。
贾敏拉着林瑜的手不住的哭,“西北那是什么地方,苦寒得紧,瑜哥儿从小在江南长大,便是出门也是小厮婆子媳妇前前后后的伺候着,怎么吃得了这个苦?”
此刻的林如海眉头紧锁,看向林瑜,道:“你再把今日情景细细说一遍。”
林瑜顿了顿,又把已经说了八百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林瑜本在翰林院当值,突然就被皇帝叫去,引得众人羡慕不已,本来进了翰林院,无非就是耗日子罢了,能被皇帝召见一回,都是少之又少,哪儿像林瑜,隔三岔五就被召见一回,要知道,见皇帝一面就是一次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像林瑜这样的,就已经算是圣眷正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