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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樱还处于心有余悸状态,无论是思考还是行动都比平时慢了不止一拍,所以当她想再次阻止谢随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离开。
“嘭”的一道关门声后,门外紧接着传来了杜胜更为难听的叫骂,用词污秽不堪、相当下流。
他每骂一次,秦樱的肩膀就会控制不住颤抖一次,这是来自于她灵魂的深深恐惧,是这辈子都无法痊愈的伤痛。
宋星云赶紧爬上沙发从背后抱住秦樱,说:“樱樱不要害怕,我保护你。”
秦樱没忍住又掉了几滴眼泪,她拍拍宋星云的小手,哽咽道:“没事的宝贝,我已经不害怕了。”
门外的杜胜还在叫嚣着让秦樱滚出去,他骂她是臭婊子、□□、公交车,表面装纯洁,实际上不知道和多少男的乱搞过,又骚又贱,天生就长着一张欠操的脸,还连带着以“有其母必有其女”的理由侮辱秦樱的妈妈。
秦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进厨房拿把菜刀去把杜胜杀了。
但是她知道,杀人犯法。
从门外传来的脏话越来越难听,秦樱赶紧把宋星云抱坐在大腿上,捂住他的耳朵,双眼通红。
她咽了咽喉咙,对宋星云说:“这都是些很不好的话,小孩子不能听。”
宋星云点点头,乖乖地坐在她的腿上,小手捏着纸巾帮她擦眼泪。
谢随比杜胜高,人看着也要健壮许多,如果是放在以前,秦樱完全不会觉得谢随会打不过他。但她刚刚才经历过在杜胜的粗暴拉扯下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所以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很快,秦樱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因为门外在突然安静过一阵之后,杜胜就立刻从叫骂切换成了叫娘。
他喊了不知道多少遍“妈妈”,然后才仿佛终于意识到他妈不在这里,喊妈不管用,于是又开始向谢随求饶,让他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期间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比秦樱记忆中钟淑敏在产房里生秦逸的时候叫得还要厉害,跟杀猪似的。
但他肯定比不上生孩子那样的痛。
秦樱起初听到杜胜的惨叫还觉得很痛快,但逐渐又开始有些担心,她怕谢随下手没有轻重,把杜胜打残了或者打废了。
就当秦樱心里疯狂纠结要不要去门口看一眼的时候,忽然,杜胜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秦樱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把宋星云抱开就往门口跑去。
打开门,秦樱看到杜胜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双眼紧闭、鼻青脸肿,扎进裤腰的浅蓝色衬衫在打斗中被扯松,上面有许多褶皱,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而谢随就站在旁边垂眸看着杜胜,眼色冰冷且深沉。
他正微微喘着粗气,额前的几缕发丝湿漉漉的,仔细看还在往下滴水,黑T的袖口撸到了肩膀的位置,露出他紧实有力的肱二头肌,肌肉线条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其清晰。
秦樱看了几眼侧面贴地的杜胜,然后目光移向谢随,磕磕巴巴地问:“他他他、他还有气吗?”
“当然有,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说完,谢随长腿一抬从杜胜身上跨过,把秦樱的小行李箱拉到家门口,中途行李箱的轮子“不小心”撞到杜胜的脑袋,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别看了,也不嫌辣眼睛。”谢随挡在秦樱面前,对她说:“今晚你别回你自己家了,不安全,就留我这儿吧,二楼除了主卧外还有间客房,没人睡过,很干净。”
秦樱没想到谢随居然这么淡定,红肿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眨了两下,然后颤抖地抬起手,指着他身后躺着的“尸体”问:“就、就,不管他啦?”
不用打120送医院什么的吗?万一真嘎了怎么办???!
“不用管。”
谢随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推秦樱进屋,反手把门关上后,他淡淡道:“我没往死里揍,那傻逼就是暂时晕了过去,一会儿自己就醒了。”
秦樱转身看着谢随,两条眉毛还是担忧地皱在一起:“那……”
谢随以为她这是害怕杜胜醒来后再次发疯踹门,立刻松开行李箱,柔声哄道:“没事的不怕,他但凡有点眼力见不想再挨揍,醒了之后自己就走了。现在时间太晚,你洗漱完早点睡,明天我们再去警察局报警。”
秦樱本来是想问谢随把杜胜揍成这样他会不会有事,但看谢随这个态度,应该是没啥大问题,所以也就不再问了。
她耷拉下眼皮,迟钝地点点头。
谢随见秦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坏了。他无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秦樱拉进怀里,哄小孩般轻拍她的后背,语气放得更软:
“我刚刚在楼上洗澡没听见动静,是星云听到后跑上楼告诉我你在敲门,我不知道当时你有危险,所以来得慢了些,抱歉啊。”
秦樱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