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一觉睡到了八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她以为自己该躺在家里的床上,眼前却不是记忆中那盏熟悉的吊灯与大落地窗。
四四方方的墙壁框出的小房间,她的脑子也打着哈欠爬起来勉强上班。
哦——是路远山办公室后的小房间。
何禾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后舒服地伸直了双臂在床上像一条鱼那样滚来滚去地打了几个滚。
阳光透过小帘子只在边缘露着光,她慢腾腾坐起来,拉开小帘子打开了窗户。
刚刚下了一场雨,窗户玻璃上还有雨珠,朦胧的阳光吹过雨林才飘向这里的微风,何禾把脑袋探出窗户对着空气打了一个哈欠。
舒服。
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不对!
她不是要守夜吗????
象舍前路远山正拿着大扫帚扫着从象舍内冲出来的水,她一抬头看见正从芭蕉后拐出来的何禾就停下了动作。
路远山把大扫帚立在身边:“我还想去叫你起床吃早饭呢!”
“姐!”何禾小跑几步:“我睡着了你也不叫我!”
“叫你干啥?”
“守夜啊。”
路远山笑了,她继续用大扫帚扫着与雨水混合的脏水。
“睡的和小猪似的。”路远山边扫边说:“我去换你舟哥班儿的时候想叫你回我办公室睡都叫不起来,还是阿布把你扛回来的——”
“那多不好意思呀——”
何禾听到阿布的名字后就打断了路远山的话,她扶着长椅害羞地抠着长椅上的钉子帽儿。
“这小屁孩儿,还说给我俩年纪大的补上。”
路远山‘哼哼’两声,她的胶靴踩着脏水哒哒哒地穿过湿漉漉的地面,她拿着扫帚换了方向去扫另外一边象舍中冲出来的脏水。
何禾嘿嘿笑,她转身跑回象舍门口。
她趴在象舍门上看着睡着的月亮,她小声,特别小声,几乎是上课时交头接耳的小声叫了几声‘月亮’。
“又睡着了!”
月亮叫不醒,何禾就挪到另外一边的象舍。
另外一头小象同样在睡,抬着那条皮肉都烂了一圈涂了药水后仍然血肉模糊的后腿。
何禾忍不住对着那一圈伤口呲牙咧嘴。
她后退了一步,拿过象舍门口夹着的那本小象喝奶的时间表。
笔迹是不同的人写的,大概是守夜换班的人。
这头小象比月亮大一些,所以时间表上每三个小时写一次,最新的时间是4:00-7:00。
“姐!阿布呢?”
“4点多去睡了。”
“哦——”
路远山放下扫帚:“快去洗把脸等下吃早饭了。”
“哦!”
何禾站在路中央对着太阳使劲伸了个懒腰,她跑回路远山的办公室拿了牙膏和洁面乳。
回来时路过一棵巨大的树,抬头一看发现上面还坐了一只黑色的小猴子。
“你好呀~”何禾心情格外好的在树下招招手。
小猴子大概被吓到了,立即向上朝着树干浓密处爬去。
“跑什么——”何禾扶着树转了一圈后只能看到小猴子在树干边垂着的尾巴。
她只好记起自己要干的事情——去洗漱,然后吃早饭。
没有牙刷,何禾像昨晚那样把牙膏挤在食指上。
她得记得今天回景洪的话一定要去买一副牙刷带来这里,没准又得守夜呢。
版纳早上就用凉水洗漱还挺冷的,凉水含在嘴巴里会冰牙,冲在脸上感觉全身的皮肤都紧绷绷的。
何禾弯腰冲掉脸上的泡沫,她盯着泡沫与水顺着水泥池子流进排水口,又用手接了一捧水盖在脸上。
她试着用残留了凉水的手掌按了一下锁骨。
嘶,真凉!
何禾打了个哆嗦。
她甩着手上的水珠用手背拂去锁骨上的凉水,身边的水龙头被拧开了,她转头看去。
她看了第一眼就笑了。
她笑,阿布也跟着笑。
何禾用手腕擦去下巴上滴着的水珠。
“你笑什么。”
阿布闭上嘴巴,他挤着牙膏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笑。”
阿布不笑了,他刷着牙看了何禾一眼,因为何禾还在笑,所以他又开始眯着眼睛笑。
何禾一直没走,她就站在这里盯着阿布。
阿布用手掌接了水冲干净嘴巴,他胡乱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后抬起头。
“今天去野化训练吗?”他问。
他记得昨晚何禾说的话。
阿布原本睡得像鸡窝一样的短发,其实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