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炸排骨,不错不错,好吃的很!
大院子中间打了个台子,村长请来的人在上面又唱又跳给吃席的人助兴。
刚刚想通的心事,拧巴的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何禾埋头专心吃饭。
这是她第一次在农村吃席呢!
和以前都是在豪华酒店吃的结婚宴席相比,云南农村的酒席好吃又好玩。
山歌唱得热热闹闹,还没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司仪说一堆无聊的话只为了把新婚夫妻还有双方父母全都说哭。
坐在一张桌子上的那三个嬢嬢不会说汉语,于是,一桌子上说普通话和彝语的,两拨人各自说各自的话试着交流一番后互相听不懂就互相尴尬地打哈哈。
上了一盆肉汤,阿布勤快的给何禾舀了一碗。
何禾闻到了肉汤的香气,她虔诚地捧着小陶碗接着阿布手中大勺子中滚下的热汤。
汤闻着酸酸辣辣的,喝起来也是。
阿布第二勺还给她舀了一大勺汤里面的鸡肉,碗里的鸡肉堆得满满的,在鲜亮的汤中反着饱满的油光。
“这汤好喝!”何禾轻轻吹开上面的红红绿绿的植物佐料,“这是什么汤?”
“不知道。”亓行舟尝了一口,他咂吧咂吧嘴很笃定地说:“鸡汤。”
“。。。。。。”
何禾咽下一块鸡肉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你啊小二哥,你不说的话,我都猜不到这个鸡爪子是长在鸡身上的呢!”
路远山和阿布笑,亓行舟噎了一下。
“这熊孩子太叛逆了,昨天还瞪我给我好一顿凶。今天又阴阳怪气我。”亓行舟扭头凑到路远山身边大声密谋,“老婆,趁着咱爷爷奶奶还有她爹妈不在,咱俩揍她一顿吧!你忘了她小时候多熊?咱当时都忍着说好了长大再报仇的!”
路远山还真回忆了一番,她的手放在亓行舟的膝盖上挺认真地问他:“要是她回家告状怎么办?”
“切。”何禾放下碗,“我才不告状,你俩一伙,我也有和我一伙的。”
她说着就掀起阿布短T恤袖子用手拍着他的肩膀头子啪啪响,“看看,看看我好朋友这胳膊!除了肌肉就是硬骨头,一看就知道打架厉害得很!”
何禾突然这一下子把阿布弄得没反应过来,他坐直身子慢慢用手捂住了他的肩膀。
路远山在对面笑眯眯地问:“阿布,你和谁一伙。”
阿布对着何禾的笑脸,他小声说:“和禾禾。”
何禾可得意了,她的脑袋立即在阿布的肩膀边靠了一下:“看吧,我的好朋友就和我一伙。”
“刚刚还凶人家呢。”亓行舟夸张地哼了两声,“阿布,别和禾禾玩,咱一起打她报仇。你忘了她吼你啦?”
阿布的肩头正被何禾柔软的头发蹭过。
痒痒的。
他的左手一动不敢动,右手端着玻璃杯连喝了几口普洱茶。
热热的茶水让他感到自己的脸都变热了,连带着脑壳都热热的。
“不打。”阿布一个劲儿摇头。
他确实忘了自己这两天被何禾凶时的不知所措,那又有什么,他不在意。
何禾挽着他的胳膊,他就任由何禾抓着他的手给路远山看他手臂上凸起的一根青筋。
她的指尖顺着那条筋在他的皮肤上滑动,他就看着何禾画的漂漂亮亮的指甲。
何禾的手好像直接戳在了他的心里,他难受得很。
可能小木板凳太矮了,腿屈着又伸开,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何禾的手很白,低着头的侧脸也很白,像——像什么呢。
阿布转头看着桌子上已经上满的菜,一大桌子肉菜,还有一盆甜食。
泡在撒了一把桂花的白花花的酒酿里软绵绵的白汤圆,圆溜溜,白乎乎,阿布看向了何禾。
“干嘛老看我——”何禾已经重新端着小碗吃饭,她努着嘴盯着碗里的土豆,用膝盖轻轻撞了一下阿布的膝盖。
“吃饭呀。”她提醒他。
阿布拿起筷子:“嗯。”
哎——表面无事的何禾在心里默默长叹一口气。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该怎么隐藏,刚刚阿布看向她时她的心脏又开始像被羽毛搔着痒。
她想说希望阿布别再看她了,她沉迷的是他的眼睛,她怕自己逃不出这双眼睛。
他的眼神像甩起的绳子圈套,总是像盯准某个猎物时的的坚决与目不转睛。
他就是这样太绝对了,不会逃避和飘忽不定才给了她——他会不会也的确喜欢她的错觉。
试错之后她清醒了,她知道阿布只是,就只是在用眼睛看着她而已。
正视都是自己幻想作祟才走错的路让人又有点失落。
不行啊。
何禾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