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慷“嘿嘿”笑了两声,脸皱成了一朵菊花:“不是的,李小娘子。王某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早上就想拜访您,下人说你去接公子们去了,我就一直候在这儿。方才您马车经过,我还叫您了,您许是没听见。”
这时,他看向赵瑾元和宋书白,小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厌恶与嫉妒之情暴露无遗,却还是虚伪地夸赞道:“李小娘子,您这两个弟弟真如同传闻中的一般,貌比潘安,风流多情,怪不得年纪虽小,却引得姑娘们各个争相抢看……”
宋书白正从马车上提溜下来自己两个硕大的包裹,闻言看向赵瑾元,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赵瑾元眉间闪过一丝阴郁,然而很快就消散。他面上不显,只是自顾自地略过王慷,走向宋书白:“我来帮你拿。”
王慷接连被两人无视,显得有些愠怒,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发作,就被李幼打断了。
“王公子,您有什么事吗,”李幼似乎不是很想看他杵在这里,冷淡地下逐客令,“我们刚回来,都挺累的,您若没什么事,我们先休息了。”
“噢,”王慷这才想起来正事,“这不是马上就是乞巧节了吗。城中有名的芙蓉绣坊,说是过几日要办七巧宴,选女红魁首。李小娘子你有所不知,这个绣坊除了卖绣品,还时常搞些新奇的演出酒宴,人数限额,连有钱都不一定抢得到。我这好不容易得了两张,想邀李小娘子赏脸同游……”说着,他就匆忙地往袖筒里掏请柬。
然而,还没等他掏出来,一个大包裹砸在他脑袋上,打得他往前一扑,险些磕在台阶上。
“干什么呢?”王慷请柬也顾不得掏了,连忙起身,气急败坏地回头。
赵瑾元拎着宋书白的两个硕大的包裹,仿佛拎着两个流星大摆锤,听到王慷的嚎叫,他仿佛才发现似的:“哎呦,对不起!”说着转过身,似是想扶人,包裹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结结实实地打在王慷的面门上,把他带着甩到一旁,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呀,可摔死我了!”王慷哀嚎连连,半天起不来。
“抱歉,”赵瑾元一脸无辜,“王公子您太矮了,我都没看到您。”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捂嘴偷笑。王慷身高与体重相同,状似圆桶,只堪堪到赵瑾元的下巴,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他拎着的包袱打中了。
“你你你……”王慷龇牙咧嘴,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臭小子,你存心的吧!”
赵瑾元话说得很是诚恳,让人几乎猜不出真假:“不是,王公子,我是真的没看见……要不这样,我来扶你起来吧!”
眼看着两个甩动的流星大摆锤离自己越来越近,王慷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那可不行,”赵瑾元却异常坚持,“若摔坏了您这英俊非凡的脸庞,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
“我都说了不用了!”王慷急得跳脚,赵瑾元却是置若罔闻,一步步逼近。他走一步,王慷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王慷只能朝李幼喊了声:“李小娘子,王某今日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啊!”
说完脚底抹油一般,匆匆溜走。
“哎?这就走了?”李幼也不恼了,如同看戏一般,乐得咯咯直笑,末了还调侃似的冲王慷的背影高声喊了一句:“慢走不送啊!”
“王表哥慢走!”
“慢……慢走……”于姣出于礼貌喊了声,她怀里的熙儿竟然有样学样,逗得所有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李幼捂着肚子,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搂着于姣往内走,“咱们还是回去喝绿豆汤吧。”
宋书白连连表示赞同,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往屋里走去。赵瑾元抱着大包裹,凑到李幼身边,眼巴巴地望着她。李幼注意到他的视线,偷偷向他竖了个大拇指。方才这一出实在太解气了!
赵瑾元好像得了夸赞的小狗,他会心地勾了勾唇,险些摇晃起脑袋来,然而面上却是佯装不在意,跟着李幼走进了屋内。
宋书白和赵瑾元此番回来,有段时间不必回学堂,算是得了个长假期,因此带回来大包小包的行李。二人喝了碗绿豆汤,就各自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李幼则沐浴更衣完,在前厅歇息,同于姣逗小侄儿玩。
“当啷当啷……”门外由远及近传来拨浪鼓的声音。李幼顺着声响看去,只见赵瑾元换了身日常的装束,一头青丝高高束成马尾,摇晃着一个精巧的拨浪鼓,走进了前厅。熙儿看着他手里的拨浪鼓,咿咿呀呀地笑着直抬手。
“你怎么来了,”李幼惊奇地仰视着赵瑾元,“东西收拾地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赵瑾元顺手将拨浪鼓递给李幼。李幼无比自然地接过,坏笑地拿拨浪鼓凑到熙儿面前,看他急不可待地抓拨浪鼓的样子,不由咯咯直笑。
“姐姐。”赵瑾元望着她的侧影,眼神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李幼玩得不亦乐乎,闻言应了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