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比如她的大嫂,她们总能让她有从前母亲还在时的感觉。如此一来,两人竟是聊到了下人来禀报用膳,才意犹未尽地起了身。
用完午膳,顾夫人回屋休息,应舒棠被顾桢夷轻轻勾住了手,慢慢朝府中一处走去。
她心里明白顾桢夷要带自己去哪里,但在看见那颗郁郁葱葱的海棠花时,还是微微睁大了眼。
“还是早春,就开得这样好?”她惊喜地看了顾桢夷一眼,几步走到了海棠树下。
顾桢夷看着应舒棠,点了点头:“她就是这样茂盛,哪怕在冬天也留着几片叶子,倔得很。”
应舒棠抬头看着树上的海棠,眼尖地发现了一点朱红,在最高的那支海棠上挂着,流苏顺着风轻轻动着。
是青鸾牌,她心里一动,闭上眼默念了几句。
彼时恰好有一阵风吹来,吹落几瓣海棠落到了她的发尾间,顾桢夷伸手替她摘落了些许落花,见她虔诚闭目的样子微愣了一瞬,而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应舒棠默念完,觉得午后的微风甚为舒适,索性在海棠树下坐了下来,靠着树干半阖着眼。
顾桢夷也陪着她坐了下来,朝砚青看了一眼,后者立刻领会,一转身就打算去准备些点心吃食。
二人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伴着早春午后和暖的风,萦绕身边与心头。
未几,应舒棠皱了皱眉,蓦地睁眼看向了一个方向。
顾桢夷有所察觉,也向那个方向看去。
那人蹲在几丛茂密的矮木后面,身形完全被遮蔽,只是着装太过显眼,透过枝叶仍能看出一团浓艳。
“顾桢越。”顾桢夷微沉着脸开口。
树丛动了动,又静了片刻,顾桢越磨磨蹭蹭地从后面挪了出来,还若无其事地理了理皱了的衣袍。
“我就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呢。”
顾桢夷没有接话,冷冷地看着他。
顾桢越被顾桢夷看得心底发虚,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眼神往四周飘了一圈,飘回来时又对上了顾桢夷的眼神,脸色都有些涨红。
“行啦行啦!我就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至于吗!”
说罢又气冲冲地看向了应舒棠,语气竟有一丝幽怨:“这片地,原本是我是要种茜草和蓝草的,如今只剩了你这一棵海棠,真是单调无趣极了!”
“你再敢多话,今年的石绿一颗都别想要了。”顾桢夷淡淡开口。
顾桢越倏然住了嘴,眼神在应舒棠和顾桢夷间来回转了几次,最终闭上了嘴,忿忿转身离去。
应舒棠直想笑,对顾桢夷道:“你这弟弟跟你真是不一样,还是个孩子心性。”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顾桢夷摇了摇头,眉宇间有丝缕无奈:“孩童心性尚有些天真可爱,他只会叫人看了生气。”
应舒棠低头闷笑,这时砚青带着人将甜点送了过来,取出一块锦布铺在了草地上,再将点心一一放上。
应舒棠招呼砚青和青葙紫堇坐下一同吃点心,几人谈笑许久,她抬头赏景时,忽见一排少女自远处走过,走在最前的少女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顾府并无小姐,似是看出她眼中疑惑,顾桢夷说道:“那是我二叔的长女,顾成淑。”
“陛下至今未娶,宗室已经着手皇后人选,顾氏适龄的女子便是成淑,她这段日子都住在府上,算是接受顾氏主母的教诲,日后也会在顾府出嫁。”
应舒棠了然,如无意外,顾成淑将会是萧恒的皇后。
秋露儿出生卑微,定然不可能和萧恒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乍听闻这样的消息,应舒棠还是有些唏嘘。
另一点,她太知道,若有一个皇帝真爱的女人在后宫,皇后会有多难熬。她虽未和顾成淑接触过,但仅凭她与自己同为女子,也不忍看她受这样的苦楚。
她思索许久,还是开口道:“顾桢夷,我能见见成淑吗?”
顾桢夷点点头,没有片刻犹豫,也不问缘由,只说:“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