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知言总是这样。
他永远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放在第一位。
抑郁症最重的那些日子,陆知言总说陆熹宁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可他呢?
她觉得,陆知言才是不在乎。
明明都要离开了啊,明明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不挽留呢,为什么就连这样荒唐的事情都要同意啊。
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却被迫分开,只能证明双方都有问题。但凡有一方的坚持,都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陆熹宁爱的太糊涂,陆知言爱的太自由。
他们最想要的,恰巧是对方最缺失的。
陆熹宁将头埋在他胸口,泪如雨下。
第一次,陆知言没有安慰她。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束手无策。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词背后的无力。
“陆知言。”
不知过去多久,陆熹宁才抽噎着抬头看向他。
“嗯?怎么了。”
温柔的话语,第一时间回应。
陆知言眼底含着水光,却不知怎的,没有落下一滴泪。
陆熹宁紧紧抓着他的袖口,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明天几点的飞机?”
在很多事情上,陆知言都冷静的过头了。
又或者,还没到他爆发的时候。
“还没买。”
陆熹宁逐渐平静下来,却还是窝在他怀里,不愿松手。
他们都知道,这是或许最后一次。
“你若是想早些走,今天晚上还有一班回国的飞机。”
闻言,陆熹宁怔楞片刻。又恢复正常道:“那就订那班吧。”
“好,我让人去安排。”
陆知言轻轻推开她,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先收拾行李吧。姑母那边我会去说。”
“嗯。”
陆熹宁点头。
...
陆熹宁离开了。
陆知言没有送她。
两人在酒店门口挥手作别,仿如她只是出门和朋友逛街一般。
飞机场。
这是陆熹宁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单独坐飞机。
好在早在很久之前陆知言就教过她这些流程。
落座后的她,望着舷窗外的风景,眼角不自觉滑下泪水。
太多的情绪拉扯着她,心脏像是要被四分五裂,痛的人嘴里发苦。
一帧帧的回忆在脑海里闪现。
陆熹宁缓缓俯身,食指深深埋进发丝。
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人是发不出声音的。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起。
陆熹宁只感觉浑身发麻,提不起一点力气。
不知多久,直到铃声停止,又一次响起。
空姐发觉到这边的异常,蹲在陆熹宁身边,轻声道:“小姐,请问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闻声,陆熹宁才像是被人从自己的世界拉出来,大口喘息着。
“不好意思,我没事,麻烦你了。”
直到空姐离开,陆熹宁才拿起电话。
三通未接来电,都是陆卿的。
自己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拂袖离开,已经是对陆卿的很不尊重。
陆熹宁眸色暗淡。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对面对这个对自己关心备切的长辈。
嗡嗡----
手中的是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她接了起来。
“宁宁。”
“姑姑。”
听到这声音,已经被抑制的泪水,却再次夺眶而出。
这个点,婚礼应该已经结束。
但他们还有夜间party,陆卿那边有些吵。
“宁宁,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用有顾虑。”
“嗯。”
为了不让陆卿发现自己在哭,陆熹宁不该多说一个词,只能闷闷的应声。
“不必把问题归咎于自己,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是陆知言对不起你。”
“不是。”陆熹宁也顾不上别的,连忙否定:“陆知言很好,不是他的错。”
陆卿轻叹一声:“宁宁你还爱陆知言吗?”
陆卿的问题也是她一直纠结的。
在遇到陆知言之前,她全部的爱都是来自奶奶。
那样的爱是亲情赋予的,和恋人之间的爱,是不同的。
以至于她一直恍惚,她到底有没有爱着。
“姑姑,恋人之间的爱是什么样子的呢。”
陆卿好像是离开那里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背景的嘈杂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