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后盾。”
只那一句,便转身离开。
她不知那是29岁的须行知是何等心情,但此刻年方十五,坐在木椅上,伸手拿出一把糖的须行知目盛星河,笑的如三春暖阳,和前世那个寡言沉默的男人鲜明的划分开来。
她目光又落在须行知旁边坐着的须未晚,须未晚听她喊了声阿姐,却也不甚热情,应了声便低头搅着衣袖。
她年少时或许不知道须未晚的敌意从何而来,但过了十多年,再回头看也明白少女的心思。
母亲死时,须未晚已经懂事,知道是这个小妹的出生带走了温婉的阿娘,所以对她生了敌意,又感受到在幼时亲近的小叔和父亲对须尽欢处处维护时,心中更加记恨。
因而处处针对于她。
但即便如此,她失手打碎须尽欢的手镯,第二天须尽欢的桌上会出现一只相似的镯子。
须尽欢浑身血迹倒在泥泞中时,她会挺起身子将她背在肩上,一步一脚印的带她去医院。
十年后的云镇啊……
那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就那么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永远的留在了云镇。
须尽欢垂着眼睛,将泛上来的泪花压下去。
各自介绍完后,几人继续聊起这些年的经历。
须尽欢毕竟年纪还小,短短时间内脑子里过了太多信息,便有些困顿,打了个哈欠,被一直关注着她的须季书看到。
他起身将舒星见怀里的小姑娘抱起,须尽欢脑袋靠在他肩头,心下安稳,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须季书感觉到,便笑着和须仲景、舒兰说了声,抱着须尽欢离开。
须季书抱着她走到须家大院里提前收拾好的房间里,给小姑娘脱了羊皮小靴,把她轻轻放在松软的床上,伸手拆了扎着的头发,捏了捏她睡的红扑扑的小脸。掖好被角,留了盏床头灯就退了出去。
……
再次睁眼已是暮色沉沉,须尽欢小手抹了把额头,触摸到一脑门的汗。
梦里她看着须家人一个个被抹去,黄土皑皑,一片混乱,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漫无人烟的荒野之中。八岁的身体承载不住因为回到熟悉的地方而带来的记忆碎片,使得她现下格外倦累。而且上一世的记忆开始模糊。
这是个不太好的信息,她紧促的呼吸几下,才感觉心里的不安压下去一些。从床上坐起,看到须季书把她的小箱子已经放到房间里,她踩上柔软的拖鞋,下床拿起一旁精巧的木质手提箱。
须尽欢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书本纸笔,准备记录下现在所能想到的,和亟待处理的重要事情。
幸而上一世作为京都时刊的总编辑,她整理数据和记录信息的能力锻炼的很强。
考虑到不能记录的太详细,以免被旁人发现。
须尽欢只记录下了重要的大事情……
1949年,彼时新中国建立,人民解放,正是一派欣欣向荣,然而作为政治中心的京都却不平静。
战争中曾鼎力相助的几大世家派系起了不同心思,内部战争持续了两年。宋家是其中的领头者,同其下附庸的三世家几乎一把捏住京都的经济命脉。
直到1951年10月,双方进行最终谈判,宋家却突然反水,将各世家的把柄系数交给国家,并且自己奉上宋家大份家产。
其他大家族因此根基大伤,而宋老爷子受封元帅,备受尊崇。
依靠着宋家老爷子打下的战功,宋家也一跃成为风头无二的军政世家,子孙在京都颇有一番地位。独子宋成章也承袭其衣钵进入政界。
须家在须老爷子那一代败落,又在须伯良和须仲景手上起死回生,同商贾大家的舒家联姻后,敛去锋芒,贡献财物支持革命。
新中国成立后,须伯良得了正厅级的干部的身份,须仲景则依着哥哥的劝阻,退出了政界,同舒兰一起照看家中产业。
内战结束,经过大半年调息,各家局势基本稳定。须伯年这才安心,让须季书带着病情基本稳定的须尽欢回国。
说来宋家和须家祖上有些渊源,两家百多年间,关系向来密切,当初宋家要反水,也是提前秘密联系须伯良和须仲景商量了一番。
直到须尽欢这代小辈儿出事,两家关系才走向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