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发觉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来杀他,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保护他?哈,不请自来的“保护者”,他五条家什么时候魅力大到足以让此等能力的咒术师不惜强闯也要给他们打工了?
五条悟一时半会想不出她是来做什么的。
总不能特意来睡觉的吧。
......他觉得自己实在无聊可笑。
一试便知。
于是他端出侍女送来的茶点,邀她共同品尝。
反正他不大爱甜点,若不是六眼消耗过大需要糖分补充能量,他不会多看一眼甜腻腻的东西。
果不其然,她警惕抬头。
最好蠢到一次上钩。
不想想钓的鱼还没咬钩,反倒被另一只突然冲出的不明生物抢了先。
他心里生出面对侍女、族内成员时常有的情绪。
那杀手实在沉不住气,钩子才放到一半就迫不及待的咬住。
攻击也轻飘飘软绵绵的。
无能到了极点。
不过......
他按住反击的手,站在原地,装作被吓呆的普通孩子。
让他看看,你会做什么吧。
是和杀手一起攻击,还是选择保护我。
攻击将至,他没做任何防御,连瞳孔大小都无任何变化。好在他终于等到了她出手。
一颗萦绕翠绿光芒的宝石直射而来,撞开匕首后不满足,还要铺成盾牌挡在他身前,拦下第二波攻击。
解决真杀手后,她却没动静了。
哪怕他走到樱花树下,明晃晃表示“我已经发现你了”,她也依然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五条悟疑惑,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觉得对方是懒得搭理他,因为她已经几天没变过姿势了。
她以前也会这样吗?五条悟试图回忆,但之前他根本没在意过这件事。
是睡着了吧,在五条家还能睡那么沉的闯入者,她恐怕还是第一个。
等她睡醒就好了。
他望着树上模糊的身影,心脏微微发烫。
下意识的,他想把她藏起来,谁都不告诉。
无聊生活中难得的调味剂,被发现的话,会被族内长老拆掉吧。
不曾想,一等便是两个月。
日本步入初春,天空不再下雪,气温磨磨蹭蹭的上涨几度,吝啬极了。
五条悟拿了本书,坐在树荫下。
他渐渐习惯生活中多出另一个人的存在,虽然另一个人像块石头永远在睡觉。
很普通的一件事,可这些日子,却似乎比以往过的稍微快些。
他很少有如此平静的时刻。
六眼的能力无需多言,但同时它也会带来堪称残忍的负面影响。
他对一切事物都非常敏感。万事都该有个度,超过这个度,带来的便不是欢喜,而是苦痛了。
一只飞蚊,一只爬虫,吐丝的蜘蛛——所有普通人难以察觉的细微痕迹,在他眼里却放大了无数倍。
蜘蛛不是在树丛里结网,而是在他眼前结网;爬虫不是在角落里爬过,而是自他身上走过;飞蚊不是在空中飞过,而是在他耳边鸣叫。
本该一掠而过转瞬遗忘的事物,却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在他视界,不停折磨他的精神。
哪怕是花朵抖动,枝桠轻颤......
无数信息涌入大脑,他无法筛选,无法过滤,只能被动接受。庞大到可怖的信息量将他冲击的头昏脑胀。
最令人绝望的是,六眼能力被动开启,他顶多只能学着去忽视部分信息,让自己的大脑稍微轻松一点。
六岁的孩子,在六眼带来的副作用下,常常难以入眠,噩梦随身,身体得不到良好休息,瘦小如四岁孩童。
白纱是为了稍微减少信息摄取,作用聊胜于无。
自她出现后,六眼获取到的信息大半都是关于她。
谈不上坏事,至少比杂乱无章好得多。
许是越看不到的越吸引人,黑雾越遮掩,六眼越想一探究竟,连带着其他信息都少了许多。
这两个月,是他睡眠质量最好的两月。
疲惫的身体本能借助可获得的一切汲取营养,修补自己。
他总算有点六岁孩子该有的样子了。
樱花打着旋慢悠悠落到书页上。
他抖落花瓣,嗓音稚嫩。
“你醒了。”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如同鬼魅。
我没有回话,眼罩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既然已被发现,也没必要继续隐藏。
就是这四五岁的小鬼看破了我的技能?
要不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