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件首饰,但是周素月注意到她的脖颈手腕处有微微的泛红,很像是过敏或者乍一穿粗布磨出来的痕迹,然而,如果是过敏的话,她身上既没有药味,上次钟逾过敏之后涂的药味道,周素月觉得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忘记,同时,她的脖颈又不见抓挠的痕迹。
周素月注意到了她的手指,虽然有脏污,有伤口,甚至指甲看去还被砸过的样子,但依旧难掩她手指的纤白细腻,整个人看上去和这一身褐色粗布很是不协调。大概是直直撞上的冲劲儿,女子显然还有些迷糊,趴在那儿没什么动静。
周素月上前扶起她,碰到了她的手心,果然,没有茧子。许是因为周遭人的私语声,离得近了,周素月才听见她的口中喃喃地叫着“救我!”“我不是,我不是!”
周素月正要仔细听,顺便找人帮忙带去医馆的时候,突然从围观人群中挤出一个相貌憨厚,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大汉,一脸歉意抱手弯腰,嘴中还忙不迭地说着:“哎呦,对不住对不住,家里的婆娘得了癔症,自己偷偷跑出来了。你说,这。。。马上走,马上走。”一边径直伸手去抓住女子的手腕,试图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不知道是男子的声音还是手腕骤然被拖拽的拉力,惊醒了女子。女子突然死死地抓着周素月的衣服不放手。尽管过于用力的手背上伤口已经崩开再次流血,可她好似豪未察觉一样双目含泪,直勾勾地盯着周素月,一边用力试图挣脱男人的桎梏,一边嘴里嘶哑地喊道:“我不是,不是,他说谎。。说谎!”
周素月盯着那憨厚男子骨碌骨碌直转的眼睛,用安抚的拍了拍女子的后腰,上手用巧劲儿卸了那人的手,顺势看似粗鲁实则小心地将女子往身后一推,看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直接大声嚷嚷开了:“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撞了我摊子就一句癔症就完事了人一般,想的还挺美?”
话一落地,周围的人就笑了,有那个个别几位倒是觉得周素月说的有理,不管癔症不癔症,总归是撞毁了人家的摊子,就那纸还要不少钱呢。这想法说出口就引来了一批赞同声。
憨厚男子听周素月这话,脸直接涨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愧的,搓了搓手,弯腰赔笑地说:“对不住,对不住,应该的应该的,大师您给个价,我们会赔的,会赔的。”
周素月定定地看了男子一眼,假做开心的确认:“你确定要赔?”
周素月正要开始报价,突然又有一个瘦高面黄的男的,喘着虚假的喘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一来就冒冒失失地冲向周素月身后的女子,嘴里还高声嚷着:“哎哎哎,嫂子,可找到你了,娘发现你不见了都发病了,快快快,和我回去!”
周素月一把划开这人,刚好和那憨厚男撞作一团。
“哎呦。”“哎呦。”“哎,哥你找到嫂子咋不赶紧回去呢,娘都发病了。”
“唉,这。。这不是你嫂子撞了人家摊子,要赔嘛。”
周素月看着眼前一问一答演挺好的两位,朗声说道:“哎哎哎,两位,什么情况,不是说赔我钱吗?这么上手抢人不合适吧?生病不应该去找医生吗?找一个癔症的人能做什么!这么着,我的桌子,名家定制,要你五十两,不过分吧。”周素月指了指已经瘸了腿的残桌。“这纸这笔虽然比不上名家之作,但是也是有些身价的,一口价二十两,可以吧?”周素月又拎着捡起的纸抖了抖。“还有这长风书院山长亲手之作的招牌。传说书院山长寻常不轻易出手。为了生意顺利,我是通过我那儿书院当夫子的侄儿,千求万求才磨到手的,无价呀!可今天被你婆娘这么一撞,废了。这样,都是做生意的,图个吉利。你给八十两,这个难我就认了。怎么样?”
围观人群一片寂静,周素月不在意的扫过人群中几个一言难尽的无语表情,耸了耸肩。复又看向一个找嫂子一个找婆娘的两人。
两人听完周素月的话,那憨厚男子脸上脸色沉了一瞬,要不是周素月一直看着,保不齐还以为是眼花。两人你上前哭诉家贫,母亲病,我对大家诉说婆娘癔症有多严重。可就是不掏钱,只想带人走。围观的人多是墙头草,一时看他们可怜,觉得周素月无理取闹,讹人。一时又觉得周素月能说会写,还有书院山长做的招牌,也是有理。
周遭嘈杂声音渐渐变大,连周素月身后女子嘶哑的反驳都将将盖了过去。周素月看着天渐渐变黑,人群渐渐要散了,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了两人的缠扰,一手握着身后那女子,一手拽着那男子直接吵着要见官去。谁知两人一听要去见官,立马脸色变了,一边口中说着求可怜,见官就见官的话,一边慢慢往人群中腾退。
这时,挤攘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踩了谁的脚,昏暗天色下,人群一下乱了起来,不知道是谁捏开了周素月钳制男子的手,那两人在攘攘的人群中如鱼入海,消失在人群里了。还有人试图趁乱抢那女子,还好周素月离得近,直接改握为抱将人直接揽在怀里,才没让人在拥挤里被掳走。
周素月看了看混乱中已然昏迷的女子,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