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一片湿润,看着晶莹的指腹片刻失神,待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从吴用怀里离开,刻意保持开一段距离。
她偏过头,声音轻轻:“失礼了。”
吴用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失落落的,还带了丝酸涩,脸上却淡然一笑:“无妨。”
似乎前一刻彼此还在你侬我侬,可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他自作多情了呢?
“云影姑娘。”他终于开口,“家里等你的那个人,可是你的意中人?”
宋菀繄丝毫没有隐瞒:“是。”
轻飘飘的一个字落到他的耳朵里,好像叫他浑身滚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回去吗?”菀繄回答,“因为他一直在等我。我不能让他等太久。”
“原来……如此。”
他眼神慢慢冷下来。
“当然,那我就提前祝姑娘归家之路,一帆风顺。”
*
他回去之后,心里酸胀了很久,他那不肯低头的自尊心就连告别都没有一点儿真心。
可是,那算作告别吗?
他什么也做不下去,每天食难下咽,神思落魄,常常握着书本发呆,一恍就是几个时辰,难受至极时,他拿出易经八卦,满怀虔诚的求神问卜。可怜一连十六卦,卦卦皆无她。
两人之间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他彻底绝望,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消沉了几日,才渐渐好转。
某天早上阿福为他送安神汤,一进门见自家少爷只穿着亵衣坐在床边连连发笑,似痴似癫,阿福吓坏了,跑出去请郎中,等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吴用穿好衣服端坐在桌前,执笔写字,神色日常,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从那以后,阿福发现少爷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读书上,甚至比以前更加用功,日夜更迭,不曾有一刻懈怠。
吴老夫人对此异常欣慰,时不时去后院里嘘寒问暖,日子又慢慢恢复成了从前,时间久了,就连吴用自己也开始模糊了。他总觉得那个阴雨连绵的夏日,他在郊外遇到一个叫云影的姑娘,好像是一场梦。
云影,就如她的名字般,风一吹,就散了踪影,再也无处去寻。
后来的某一天,他又无意走上那条通往郊外的小路,然而郊外那所房子里却空无一人。他见着河边一个打鱼的老翁,拉着他问:“老先生,这里之前是不是住过一个姑娘?”老翁摇摇头,说自己在附近生活了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荒郊野外有什么姑娘。末了还笑他痴,怕不是遇见了鬼魅。
她真的走了,吴用怔怔地想,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多年后,他偶尔想起来再问阿福,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姑娘来找过他,身披水蓝罗裙,轻纱遮面。
阿福也只是用了大抵,好像,这样的词。
再后来,那个女人就真的被他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他再也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或许,她真的是鬼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