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抬头看向谢行安:“我的父亲雄心壮志,一心想扩大家里的商铺,想将我送去英国公府的世子那里做妾……”
英国公府的世子本人:“……”
谢行安自小就苦心学习,之后应举被圣上钦点探花郎之后进入翰林院,更是满心政务,没有人会不长眼地拿女色来耽误前途似锦的他。
他的父母对他也颇为骄傲,有这么一个优秀儿郎,何愁他找不到好的女郎,便也从未催促过一二。
即使京城民风开放,倾心他的女郎们做的最过的事也只是当众读他做的文章和诗赋,不曾当面叨扰过他。
他这还是带一次听到有人要给他送妾。
谢行安打量了一下马背上的宋明仪,上身穿着藕色的褙子,下身是一条烟紫色与白色相间的纱制罗裙,娇嫩的颜色衬得她人也清新灵动。适才狼狈的模样已被侍女整理了一二,但还是留了一些痕迹在脸上,眼眸水润润的。
这美色……确实诱人。
谢行安不露痕迹地转移视线,也不打断宋明仪的哭诉。
宋明仪察觉到谢行安的视线短暂的停留在她身上一会,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家父是盐商宋清朗,宋家本是家底深厚,奈何父亲不善经营,只顾钻营一些旁门左道……我听闻父亲每月月初都会宴请扬州的盐铁使赵大人,将家底大半都贿赂了出去。我深为父亲的行为感到不耻,正想去寻找那来扬州处理盐务的世子揭发。”
这些都是原主所知道的,宋父做事虽是谨慎,但只要做过就会留有痕迹,更何况宋父从不防范家里人,宋明仪也不算胡说。
谢行安这下不得不应声了,他轻咳一声,缓声道:“我便是英国公府的世子谢行安,若你真的有你父亲贿赂的证据,可交给我。”
宋明仪紧盯着谢行安,充满信赖的眼神撞进了谢行安的眼中。
她坐直身子,惊喜道:“你当真是世子?可不要骗我……”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突然向着谢行安的身前倒了下来。
谢行安端方君子,自是不会放任一个历经悲惨的女郎在身边受伤,伸出双手扶住宋明仪的腰身,将人带下了马,让怜春扶着。
宋明仪见此虽与原本料想中的肢体接触不同,但也还算满意,小古板勾起来更有挑战,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对男性的吸引力。
她柔弱地靠在自家侍女身上,“谢郎君若是信我,不如和我演一场戏,我父亲有一本专门记录人情往来的账册,只需郎君配合我,我定有办法为郎君取来。”
宋明仪不知道宋父有没有账册,但她知道宋父肯定不干净。一个要卖女儿的人,底线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而宋父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一定会将与盐铁使的所有往来都记录在册。
就算没有账册,只要宋父动了她的嫁妆,那她还抓不住把柄?
谢行安并不怀疑眼前女郎的能力,他刚才去捉拿马夫时也见到了马夫身上的伤痕,加之适才的言谈,对这女郎的性子也有了一二分的了解。
看着柔弱,但也是个心有谋略的女郎。
但谢行安还是略有犹豫,没有直接开口答应下来。他不是看轻女郎的人,相反,因着自己的母亲是个有高深品格的智慧妇人,受母亲的影响,他对女郎素来尊重。
只是这次扬州之行本是他自己的政务,那些狗急跳墙的盐商和官员们为了自保会做出什么他都不能保证,何必拉一个可怜女郎上船。
宋明仪自己也是创业过的人,相当清楚二十左右的青年人在犹豫什么,对症下药道:“郎君也不必为我担忧,我虽是大义灭亲,担负上了不孝的名声,但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暗示谢行安,她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自己,无论带来什么影响,都是她可以承受的。
宋明仪:“倘若郎君不应承我,我真不知前路在哪儿了……”
谢行安揉揉额角,问道:“不知女郎打算让我如何配合?”
宋明仪打一个直球:“谢郎君,把我收入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