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
温予姝不愿听,但也知道了个大概。
“张大人,据说那久病的太子殿下病情好转了。”
“是啊,之前也没传出有关太子病情的消息,如今突然就好了。着实令人奇怪。”
“那……今日太子殿下可会赴宴?”
“应是能的吧。”
二人的声音越聊越自信了起来,自家的太子殿下,若是赴宴,想必能压下那夏国皇子的风头!
温予姝淡然地坐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腰间的暖玉,衣袖宽大,旁人也瞧不出矜贵的郡主究竟在干嘛,只觉得她清冷出尘,绝然不知她的反差如此之大。
温予姝没注意到斜右方向她投来一道目光。
正是虞晚。
此时,她颇有点气急败坏,因为刚刚她在何砚那碰了壁,心中积攒着的怨气难消。
在瞧见温予姝后,又想到她深夜与何砚同乘马车入宫,心中的小九九不由得盘算起来。
“皇上、皇后、太子驾到———”
一道尖声刺破喧闹,霎时寂静。
众人正了正发冠,理了理袖袍,同时向上方仰头望去。
皇上与皇后并肩走上高座,庄严肃穆。
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消失在众人视线近两月之久的太子温时疏。
温予姝与温时疏不经意间对视一眼,温时疏一身明黄色蟒袍,回以温予姝淡淡的一笑,神态自若地入了座。
“臣等参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众臣开始俯身行礼。
宋玺也象征性地起身。
“众爱卿不必多礼,都平身吧。”皇上露出笑意,对宋玺说道:“夏国使者远道而来,朕可要尽地主之谊,让使者玩得尽兴。”
“想必在下定然会乐不思蜀的。”宋玺勾唇。
“哈哈哈哈。”皇上笑道。“恰逢我儿病愈,实乃喜事一桩啊。”
温时疏向宋玺略施一礼:“让使者见笑了。”
宋玺颔首回应,夸道:“常听太子殿下贤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使者谬赞,传闻不可信。”温时疏谦虚道。
宋玺没再回应,依旧只是淡淡地笑着。
一旁的皇帝倒甚是开心,皇后也跟着笑,时不时附应几句。
被人忽视在角落处连身份介绍都没有的安王,瞧着他们聊得正欢,咬紧了后槽牙。
丽嫔也陪着笑,但插不上话,毕竟此等重要的宴席,有皇后这个正宫在,哪有嫔妃的事,旁观即可。
温予姝自对视之后,视线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那容貌,那身姿,除了气度,哪哪都是彭沅真的样子啊!!!
温予姝侧头看温祁,发现他避开与自己对视,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额……这,也许,是……吧。”温祁含糊地应道,心虚地别开眼,弱弱地解释道:“是他说要隐瞒身份的。”
“连我也瞒?”
“嗯……”
温予姝气愤地扭过头。
温祁见她如此生气,找补道:“别气别气,如今就你我二人知道彭沅真与温时疏是同一人,连那教习嬷嬷虽伺候过他也不知道呢,你病才好,不知道也正常。”
那嬷嬷都离宫十几年了,伺候温时疏时,他才两三岁吧,这么多年了,认得出才怪了。
温予姝冷笑几声,道:“就你我二人?那他呢?”说话时用眼神指向贺江。
贺江立马低下头,避开视线装鹌鹑。
温祁也打开折扇默默挡住脸以此来降低存在感。
温予姝也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关注着温时疏。
温时疏的旁边还坐着一位藏蓝色衣袍的男子。
温予姝起初觉得眼熟,猛地想起来了!
之前游湖,她偷看到的就是皇后、这位蓝衣公子和另一位,另一位虽然没有看清脸,身形却与温时疏高度相似!
以前就怀疑过,但那时还是蛮相信彭沅真的,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看来自己的眼神根本没有问题。
“他是谁?”温予姝指了指那个蓝衣男子。
温祁移开扇子瞧了眼,解释道:“国师,许清洲。”
“怎么了?”温祁询问道。
“没事。”温予姝摇了摇头,没再讲话。
温祁也就当她在生闷气就不再多问。
宋玺注意着温予姝这边的情况,此刻他的目光停在了温时疏和许清洲身上。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有趣多了。”宋玺漫不经心道。
“殿下,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是否要按计划行事?”泠风在一旁问道。
宋玺的目光流转到温予姝腕上的墨玉镯以及缠在她腰肢上的七节鞭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