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的那一刻,视野全然被他占据。
隐秘的交缠逐渐淹没了神智,明和的手捧上他的面颊,与他一同沉沦在这缱绻的亲昵里。
良久,缠绵在唇边的吻才停下,丛镜稍稍离远些看着她。
不似他迷离的眸子,他嘴中吐出的话无比清晰:“你先睡,我还要再出去一趟。”
明和一下子从恍惚中抽出身:“出去做什么?……你还受着伤。”
丛镜凑近又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没回她的话,只说:“不必等我。”
又单手抱了她放去床边,自顾自抽了衣裳换上,回头看见明和端坐在床边看着他,丛镜熄灯的手顿住了。
他心下叹口气,声音柔和:“快睡吧,我尽快回来。”
*
黑夜里,一处深巷,三五个黑衣人蹲在一处,隐身在阴影里。
其中一人大约是疾奔才止,额角挂着汗珠,他低声开口,说的是突厥语:“宥律将军……他们,全死了。”
那被叫做将军的粗壮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低声谩骂。
他又盯向那个报信的人,声音古怪,令人毛骨俱耸:“你没被他们发现吧?”
那人额上刚擦去的汗珠又冒了出来,他急忙垂首摇头:“没有,没有。”
突然,巷口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回荡在夜色中。
黑衣人警觉地站起来,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那个首领缓缓地扭头看报信的人,手中的刀在月色下泛出凛凛的寒光。
他低声开口,像吐着信子的蛇:“你不是说……没有被发现么?”
弯刀慢慢地举起,那人浑身颤抖如筛糠,刀光在眼前掠过的一瞬间,他惊恐地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一句尽力压低也没有掩住颤抖的突厥语响了起来。
是那个脚步声的主人。
他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宥律将军,是我!”
宥律辛质手里的弯刀慢慢地放下来,脸上还带着戒备,吐出的突厥语宛如诅咒:“渠日格,你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