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少时读书,太傅曾夸奖他定力过人,哪怕外头是闹开了花,他也不会有片刻分神,可眼下却越看越觉得燥烦。
定国公府位于宝庆坊,需要穿过繁华的朱雀大街。
然而才驶到平兴坊,马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紧接着车厢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钟杳杳被颠得七荤八素,死死拽住车壁才没有被甩出去。但同时她的胸口像是针刺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
患有心疾之人最忌讳突然受惊,再加上这几日她情况本来就不好。所以这是心疾发作了......
她忙从车厢的暗格里掏出一个药瓶,把里面的药倒在手心吞了下去。这是蔡老头提前为她准备好的雪容丸,关键时刻可以护住一丝心脉。
裴景策眉头紧促,掀起帘子一看,发现撞到他们的是另外一辆马车,但奇怪的是那辆车上的车夫竟然用布蒙着脸。他顿感不对,大喊:“陆轸,快走!”
陆轸年纪不大,不过应变的能力相当不错。见此情形已经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立即扬起马鞭狠狠地朝马屁股抽去,马车在大街上狂奔起来。
钟杳杳捂住胸口反应不及,巨大的惯性使她的后脑勺重重磕在车壁上。眼前顿时一片迷蒙,半天都直不起身子。胸口更觉得堵闷异常,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才能稍有缓解。
裴景策的注意力全在后面那辆马车上,陆轸刚才虽然占了先机,但他驾车的本事到底不熟练,很快就被追了上来。
他迅速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可这时耳边却忽然听到急促的喘息声。
车里只有他和钟杳杳,正常人不可能喘成这样。他立即意识到不对,回头一看顿时心里慌了神,忙将钟杳杳扶起来,问:“你怎么了?!”
钟杳杳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回答,车厢的尾部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浑身冒出虚汗,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控制身形,整个人顿时被撞得摔了出去。
裴景策连想都没想,紧追着她跳了出来,在半空中接住了钟杳杳。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
大街上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掉了下巴,纷纷退开躲在一旁围观。
他也顾不得许多,忙起身去查看钟杳杳的情况,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口唇发紫,脸上竟然还隐隐笼罩着一股黑气。
那蒙面人见一击未中,抽出藏在马车上的刀朝两人劈来。
裴景策眸色冷如寒霜,抱住她的腰顺势往旁边一滚,堪堪躲了过去,刀砍在青石板上溅起许多碎石。
此时陆轸也爬了起来,见此情形咬牙冲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将那人撞开。
蒙面人被撞了个趔趄,骂了句“小杂种”。说着,便想要一脚将陆轸踢开。谁料陆轸竟不怕死的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后面顶。
蒙面人气急败坏,用手肘朝他瘦弱的背猛击了几下,打得他惨叫连连。然而饶是如此,陆轸却依旧没有松手,反而找准机会一口要在那人的手臂上。伤口深可见骨,衣服上一下子便渗出血来。
蒙面人痛的直抽凉气,不得已只能先退开。
陆轸“呸”了口,吐掉口里的血沫子,长开双臂毫无畏惧的挡在裴景策和钟杳杳的面前。
方才那一下,他也甩下了马车,额头磕在路边的石头上,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眼下半张脸都被血污糊住。眼神凶狠,看上去好像一只龇牙的狼崽子。
“有我在,你休想伤郡主和公子一根汗毛!”
那蒙面人见到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心里也有些发怵。但对方始终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再怎么凶狠也岂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
只见他身形如电,不知怎么的便绕到了陆轸身后,对准他的脖子用力一击,陆轸顿时倒地不醒。
解决完这个碍眼的,蒙面人又提起刀朝两人逼近。
裴景策单手紧紧将钟杳杳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抽出匕首横在胸前,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但是两人的差距显而易见,真动起手来,裴景策讨不到半点便宜还可能一块丧命。
好在这时随云赶到,飞身一脚踢在那蒙面人的手腕上,刀顿时掉落在地。紧接着她反身又是一脚,将那人逼退数步。
蒙面人知道大势已去,赶紧拨开围观的人群仓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