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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行了许久的礼,杨月清终于放下了茶盅。
“听闻你近日遭难了,与那大兖的质子一同落下了山崖。”
“是,不过那日是有人刺杀,我与殿下,是不慎落入悬崖的。”
“好,我不与你计较真假,总之,你莫要忘了自己的是在为谁办事。”
“微臣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是大昭之人,应当为大昭,为娘娘办事。”
可惜她只是个挣扎求生的蝼蚁,担不了扶大厦之将倾的重任。
“本宫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太子殿下想要纳一个侧妃,这是你可知晓。”
徐灵姣心头一紧,这宇文殊整日觉得自己母亲不愿当他的助力,一心礼佛,谁知连这种刚有个苗头的消息也不会错过。
她不曾抬头,也能感受到皇后的目光如同箭簇一般扎在自己身上。
“略有耳闻,不过太子殿下还未迎娶太子妃,此时纳了侧妃,恐怕不太妥当,谢丞相应当也不会答应。”
“谢丞相是我儿在朝中最大的助力,你这丫头,倒也懂些事,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以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那些小孩子的心思,和这天下比起来,不值一提,当然,等他登上宝座,你们之间的事,我便不会再管,届时,不论是封你个嫔,甚至是贵妃,我都不会过问。”
杨月清神情闲适,徐灵姣心头却一沉。
若是宇文殊愿意,她便被轻易地困在这牢笼之中。
幸而,按照话本的发展,她不会有这么一天。
“娘娘您是一国之母,自然不会与我这小小女官计较,我自当尽忠职守,老老实实做我的典药使,不敢有非分只想。”
见她如此保证,杨月清轻嗯一声,算是知晓了她的忠心。
眼见着对她失去了兴趣,“雪屏,本宫乏了,送徐掌使出去吧。”
徐灵姣连忙退出佛堂,今日的关算是过了。
不过还是要尽快向晏寄词坦白啊,不然一不小心被抓了包,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功亏一篑了。
当然,晏寄词最想要的肯定使金雀麝的解药,若是她找到了,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以后提要求也会好开口一些了。
这几日徐灵姣一有空便去研读那本故事书,企图从书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她也缠磨着阿爷,但他硬是守口如瓶。
徐灵姣直觉他会知道一些什么,但眼下应该是打听不出来什么。
这故事书虽说还算有趣,但看了许多遍,即使是喜欢看话本的徐灵姣,也不免觉得有些无聊。
她瞧着末尾的署名——衡岚二字,意识慢慢模糊,终于还是打起了瞌睡。
耳边似乎有什么叫嚷声,一道亮光照进来,眼前似乎有扇门被打开了。
徐灵姣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家里。
几个家丁装束的人抬了一个明显受过刑的男子,将他放在地上。
徐灵姣瞧了一眼四周,这房子显然不是给人住的,是个破落的柴房。
那受了伤的男子,虽形容有些狼狈,身上穿的却是价值不菲锦衣玉带,身份应当不简单。
几个家丁对待他也是轻手轻脚,还帮他包扎伤口。
他的伤都在背上,像是被鞭子打过的,青绿色锦袍也被打得裂开,下面的身躯血肉模糊。
等包扎完伤口,几个家丁还扶着他到了一堆干草上。
虽然脸上沾了灰尘,但还是能看出是个俊逸出尘的美男子。
等家丁出去后,那男子才醒了过来,看来他的伤还不是十分致命。
他缓了几息,又挣扎着站起来,打量了那窗户许久,口中还嘀咕着什么。
徐灵姣凑近了几步,依稀听到,“这老头子真是心狠……将窗户都封死了,这让我怎么出去。”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继续靠在柴堆旁休息。
看来是个和家里闹矛盾的纨绔子弟,也不知犯了什么事,竟然被打成这样。
以往入梦的时候,徐灵姣总是身不由己,不能随意游荡,也不能控制世间。
这次似乎不太一样,她伸出手推了推门,竟然真的能穿过去。
这受了伤的男子显然一时半会醒不了,看他睡觉也没什么意思。
她也不会的这次入梦的目的是什么,想让她看到什么,看来答案还得自己来找。
穿过门便是一处宽敞的庭院,徐灵姣往前飘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确实是一处豪华的府邸。
看来这男子确实是出身大户人家啊。
还没等徐灵姣再多逛逛,便见一打扮富贵,月白衣衫的男子向柴房走去,徐灵姣连忙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