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袅袅青烟升起,小悠站在院子里,将做好的香膏仔细装进小瓷瓶中。
因为是冬天,只能采摘到一些兰花、菊花、瑞香花、梅花,香膏的味道都是清雅的,若是到了春夏,花的种类多了起来,就能做出更多气味的香膏。
离被偷簪子已经过去了十日,自那之后,北晗对小悠没什么不同,没有更亲密,也没有更疏离,还是像之前一样,偶尔说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前两日倒是叫人送来几样首饰,有翡翠钏子、东珠耳珰,还有些钗子、步摇,小悠都收了起来,只是每天戴着白玉簪。
小悠有些闷闷的,她很想与人说说话,正好做完了第一批香膏,她拿起一瓶去了六国宫殿。
兰韵见到小悠很高兴,她把小悠带来的香膏涂到手背上闻了闻,称赞道:“香甜淡雅,好棒的味道!”
小悠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兰韵叫人拿来一盘点心,两个人边吃边聊。
小悠咬了一口杏仁酥,有些出神,兰韵用手在小悠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小悠喝了口茶,认认真真问兰韵:“韵儿,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兰韵拖着腮,一边想一边说:“嗯……喜欢一个人呀,就会满脑子都是他,总想见到他,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很在意他,却假装自己不在意,想要了解他,想要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会仰慕他,也会心疼他。”
小悠呆呆听着,心里想,兰韵就是这样喜欢江陵的吧。
兰韵换了一只手托腮,问小悠:“你喜欢他吗?”
小悠一愣,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喜欢你吗?”
小悠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兰韵觉得小悠简直是榆木脑袋,只好循循善诱,“那他对你好吗?”
小悠很肯定地说:“他对我很好,非常好,可是我总觉得不真切。有时感觉他跟熟悉,有时候又觉得陌生。”
“你们才认识多久,人与人之间的了解,靠的是经年累月的相处。你呀,对他也是要有所防范的,就这样住在他家里,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小悠捂着肚子笑,“养我这么久就为把我卖了,那他肯定亏了。”
兰韵用指尖戳了戳小悠的脑袋:“你还真是心大啊!”
小悠嘿嘿笑着问:“哎?怎么没见江陵呢,不在府里吗?”
“他呀。”兰韵拿起一块杏仁酥,小口吃着说:“昨夜又在嫣语楼待了一夜,这会儿估计正睡觉呢。”
小悠惊诧,“该不会是被你伤透了心,所以借酒消愁吧。”
兰韵摆摆手,“不去管他。你别打岔,到底什么时候搬过来呀。”
小悠也托起腮,“再等几天,我卖卖香膏赚些钱,总不好意思到处蹭吃蹭喝。你说我的香膏能卖出去吧?”
兰韵用力点点头,“我看行。”接着反应过来,嗔道:“你说谁蹭吃蹭喝呢。”
小悠喝了口茶说:“你不一样,你是楚国公主,景家是楚国臣子,臣子搭救公主是忠义,我算怎么回事呀,江陵毕竟不是家主,我也不想让他为难。”
兰韵拍拍小悠的胳膊,“这你倒不必担心,景家虽然被禁足咸阳,但毕竟是曾经的贵族,行动虽有些不便,银钱上还是不缺的,不然江陵哪有钱日日往嫣语楼跑,那夭夭姑娘可是咸阳城的头牌。”
小悠一脸懵懂,“什么夭夭姑娘?”
“青楼里还能有什么?”兰韵再次摆手,“怎么又提他了。你平日里什么时候有空闲,我们一起上街逛逛。”
小悠趴在桌子上,“过几日吧,最近我想去上阳街摆摆摊。”
从六国宫殿出来,小悠先回宅子拿了十瓶香膏,然后就直接去了上阳街。好位置早都被占了,小悠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把自己的瓶瓶罐罐摆好。
零零星星有几个人来看,闻到香膏的气味都大为惊喜,一听价格却连连摇头。
接连摆了几天,一瓶都没有卖出去,小悠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了现在的郁郁寡欢。
小悠盯着自己的香膏,思考着要不要便宜一点卖。可便宜一星半点,嫌贵的人还是会嫌贵,便宜多了可就赔本了。
眼见一只小瓶被拿起,小悠都懒得抬眼,“二十金一瓶,少了不卖。”
只听那人说:“这玩意儿倒是从未见过,买一瓶吧。”
小悠一下子来了精神,抬头看去,眼前是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姑娘,长得端庄大气。
姑娘旁边的婢女拿出金子递给小悠,小悠介绍着:“姑娘刚刚拿的是兰花香,这边还有瑞金花和梅花香的。”
那姑娘笑盈盈地说:“有几种香,每样给我拿一瓶吧。”
小悠麻利地挑出两个瓶子递给婢女,“一共三种,姑娘小心拿好。”
那姑娘点点头便走了,小悠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