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为难,绝不可能反应这么快伸手去接,完全没有想过任何后果,但若是超过了一般朋友的情谊……
大概是季盛斐沉思得有些久,站在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助理低声问,“季爷,是还有什么事吗?”
季盛斐骤然回神,微微摇头说,“没事,走吧。”
“季爷,您回来了?”
“季爷好。”
季霆郁的房门没关,季柯站在门口,金管家和温酒都在里面。
“季爷。”
季柯一见季盛斐就要过来,季盛斐在房门口往里看去,只能看见温酒的后脑勺和季霆郁脸上的笑。
“季爷。”季柯有些为温酒担忧,不自觉又喊了一声。
季盛斐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看了季柯一眼转动轮椅进去。
金管家率先看见了季盛斐,站直了身子,“季爷,您回来了?”
温酒也回过头来,看见季盛斐,他小声地喊了声季爷。他心里有点愧疚,季霆郁是季盛斐唯一的亲人,而季霆郁是因为他受伤的。
见此,季霆郁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下来喊了声舅舅。
“怎么样?”季盛斐的声音淡淡的。
“还好。”季霆郁说,“是我大意了。”
季盛斐看了眼他的手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嗯了声,季霆郁摸不清季盛斐这意味不明的嗯是什么意思。
他低声问,“舅舅,不是下午的飞机吗?提前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季盛斐又嗯了一声,他说,“既然手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季氏的事暂时不用管,有些事我会让季柯去做。”
季霆郁一愣,他下意识挺直了背,“舅舅,伤不严重的。”
他说着这话,眼睛的余光却不自觉瞟向温酒,温酒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明显心不在焉。
季盛斐看在眼里,神色越淡,他低声说,“温酒。”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看过来,一双眼里还带着些许迷茫。
“季爷。”
“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大惊喜吗?”季盛斐平静道,“让霆郁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
“哦。”温酒乖巧的站起来,跟在季盛斐旁边,“季爷,你累不累啊?”
温酒说话的时候顺手握上轮椅,给季盛斐推着出去,他能感受到身后季霆郁的目光,如芒在背。
温酒把季盛斐推回房,才觉得好了些,他在季盛斐轮椅旁边蹲下,然后低声说,“季爷,对不起。”
这没头没尾的对不起,季盛斐却清楚温酒为什么而道歉,他见温酒说完这句话就咬着嘴唇,像一个犯了错寻求原谅的小朋友。
和自己比起来,温酒确实还算小朋友。
但是……季盛斐伸手,似乎想去抚摸温酒的唇,手指在温酒唇前停了许久。似乎只要碰到了有什么东西就会彻底改变,季盛斐最终还是碰了上去,这使温酒不再咬着嘴巴。
手指间的触感柔软而温暖,但是季盛斐对上温酒懵懂的眼神,良久才叹息一声。
季盛斐说,“他自己愿意的,那后果也是他自己承担,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酒仰起头看着季盛斐,季盛斐的眼里带着年长者特有的成熟与包容。
“酒酒,他很喜欢你。”季盛斐说,“我是他舅舅,我看着他长大,我清楚他的心思,他在嫉妒我。”
温酒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但是这和酒酒没有关系,你不用道歉。”季盛斐叹息道,“他有些时候是很偏执的,特别是在对待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上面。”
“但是你和我结婚了,那我有义务保护你。”季盛斐说到这,声音又逐渐低缓,“也不仅仅是义务,你是……”
——我的伴侣。
伴侣,代表着的不仅仅是责任和义务,还有更多的,季盛斐隐忍不说的理由。一旦说出来了,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季盛斐还在权衡着,希望在自己下定决心之前让温酒做选择。
后面的话季盛斐没有说出来,温酒也听不出季盛斐话中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季盛斐是一个很好的人。
温酒的手掌落在季盛斐腿上,摩挲了一下低声说,“季爷,你想站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