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
在他眼里,凰愿语气温和,神情关切——
与上一世,再是相似不过。
撒娇的欲|望猝然而起,也不知是因为重伤初愈时的软弱,还是因为此时的凰愿与记忆中的师尊重叠在了一起。
他垂了眼睫,主动在凰愿的掌心蹭了蹭,低音如春熙:“师尊。”
这一声师尊软软的,轻轻的。
此世,夙情自觉年长于她,不怎么愿意教她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掺了委屈的“师尊”,叫得凰愿一颗心化成绕指柔,软得不行,好像历经千年风雨,任凭再多的血与伤都没有将眼前的小金龙改变。
温驯忠诚,一如既往。
“我在,阿情。”凰愿摩挲着他的脸颊,“师父明明可以更任性一些,即便不是梦里,也一样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对我耍赖。”
我希望你更任性,也与我更亲近。
枉她自诩可以洞察人心,却逼得夙情只在梦中才敢自在地袒露心迹,到头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来都是夙情处处包容她,用毫无奢求换取她的予取予求。
自己简直枉为人师。
夙情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似是依恋的缠绵,又似忠诚的礼节:“不怕我恃宠生骄吗,师尊你说这些话,会让我觉得自己在你心中是不一样的。”
凰愿心说就怕你觉得自己不特殊,嘴上却避重就轻:“师父是要拒绝我吗?”
“不,我答应。”夙情瞧着凰愿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拉凑过去,“凰愿,不要再消失了。”
带着试探的吻落在唇上,指尖缠绕住发丝。他想将眼前的人融入自己的骨血,然后再不与她分开半刻。
凰愿没有挣扎,任由夙情在灼热的亲吻中掠夺自己的呼吸,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后背。
是安抚,也是情不自禁。
夙情忽然意识到,幻境中的凰愿是依照他念想画就,一分一毫都浸满温柔,唤起不知所起的情意与欢喜。
“师尊。”他将人按入怀中。
“嗯。”声音透过胸腔贴着耳边传入心底,让凰愿忍不住更靠近他。
“师尊……”
“我在呀。”凰愿仍旧应他。
“师尊……师尊……”
“嗯,阿情。”凰愿柔声问他,“还难受吗?”
“唔……”“不难受”一词就要脱口而出,在舌尖转了个来回又被夙情咽了回去,他说,“还有一些。”
“哪里?”凰愿着急道,“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陆族长来。”
夙情向来是痛极了都不会吭一声的性子,十分的痛楚都能叫他云淡风轻地蒙混过关,如今说难受,那一定是异常难忍了!
“没事。”他收紧了手臂,脑袋顶在怀中人的发上,“陪我一会儿就好了。”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凰愿在心里答应道。
-
时间平静地仿佛可以无限延续,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好久,夙情用指尖梳着凰愿的头发,虽然不想提,但还是将没来得及说的消息都告诉她,“二哥给我传了消息。”
“他在孙晔初出事的地方逗留了几日,发现了些端倪。孙晔初的肉身兵解被毁,看似是意外,但他的元婴却有过瞬间的出窍离体,二哥追溯了很久终是在他藏剑之处寻到了一丝踪迹,就是这缕灵流,二哥从中感受到了微乎其微的灵力痕迹,是属于灵族的。”
“属于灵族的痕迹?”凰愿若有所思。
“想来制造幽影的、杀孙晔初的,与带走你的黑袍当是同一个人。”
回想当时,夙情就忍不住胆战心惊,他不敢想象如果晚去半刻可能会要面对怎样的场景。
所幸……
所幸去得及时。
“可惜没有见到他的真容,如果那个时候可以成功唤醒陆笺辰,说不定就能知道黑袍的身份了。”凰愿暗恼自己灵力不足,清心诀无法起到该有的作用。
这个幕后黑手行踪诡秘,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他真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夙情不愿她苛责自己,安慰道,“陆笺辰的神识不强,若非你从中周旋,他怕是连命都难保。那人的实力我也琢磨不透,你可以在他手中护下你们二人的性命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凰愿泄气道,“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断了。”
“可能也未必是全断,我一直有一事未曾告诉你。”思前想后,夙情到底还是把藏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他于心不安,顿了顿,才再度开口,“或许那黑袍与我有什么关联?”
“怎么可能?”凰愿震惊。
“若非如此,怎么解释我所看到的这几段回忆?”夙情牵起凰愿的手,把自己神识内的回忆展现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