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卢杰面前,上下打量他,眸中满是怜悯。
卢杰恼羞成怒喊:“你这什么眼——”
“啪——”地一声脆响,几人愣住。
文珊甩了甩发疼的手,看着被李今樾压制住的卢杰,心平气和地说:“卢杰,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你刚才在说那么恶心的话时,有没有想过自己就是如此恶心的人,令人作呕。”
卢杰气急败坏:“我恶心?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吗?一个孤儿院出来的,侥幸进了实验班,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能一飞冲天了?”
“考进实验班又如何,交了朋友又怎样,没有卢家,你什么都不是!”
文珊很平静:“那你又是什么呢?活在自己幻想里的官二代富二代,还是遇事只会告状的男宝宝?”
卢杰气急了眼,想要冲上去打她,却被李今樾和齐奇死死按在原地。
文珊抱臂,好整以暇地看他:“卢杰,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你忘了自己是来求情的吗?你这个态度对我,就不怕我让李今樾直接把那些举报材料公之于众吗?”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文珊说,“我现在跟卢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这么做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卢杰脸涨得通红,死死地盯着她,半晌笑了声:“你不敢,因为你怕婶婶恨你。我爸如果下马了,你猜整个卢家会怨谁?”
文珊抱臂的手猛地抓紧,她明白卢杰的意思,如果因为举报让大伯这个卢家唯一一个当官的下马,卢家肯定会埋怨收养她的卢康张慧,而卢康是卢家人,大多数怨恨只会集中在张慧身上。
她面不改色,说:“你真的太幼稚了。我是自愿签署解除收养协议的,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过得好不好吗?”
整整十年,卢杰最清楚张慧对文珊的重要性,他不相信文珊真能这么决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女孩没有闪躲,眸中也没有他期待的慌乱,唯有坚韧。
“不过我没有你那么卑鄙无耻。”文珊学李今樾,双手插兜,歪着头,朝李今樾和齐奇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松开,一副大姐大的派头,“但也不圣母。高考之前,你最好不要来骚扰我和我的朋友,不然我让李今樾直接把材料捅出去。你别不信,他现在是我小弟,什么都听我的。”
李今樾心里乐得不行,点头:“对,我是她小弟,什么都听她的。”
文珊轻哼一声,朝四人撇了下头,气势十足地转身离开。
四人则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远远瞧着,真跟小弟似的。
几人浩浩荡荡上了五楼,到21班门口,李今樾让徐规回班里,嘱咐这事别乱说,属于他们这个小团体的秘密,徐规很上道,再三保证后离开。
等人走远,文珊狠狠吁了一口气,太爽了!怪不得李今樾要自封扛把子,太拉风了,以后看卢杰还敢不敢欺负她!
四人打了胜仗,心情不亚于班师回朝的将军,他们站21班门口,背靠栏杆,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有人抱臂,有人单手插兜,有人抖腿,还有人懒洋洋靠墙柱上,都带着痞气,远远过去瞧,这一排还挺酷,离近了再听他们说话——
楚小雨:“没想到啊,一个班里,竟然能同时拥有傻白甜和贱人。”
文珊遗憾:“可惜了,多好的孩子。”
齐奇摇头:“希望不要被带坏了。”
李今樾笑得不行:“珊姐,要不小弟我出手整顿整顿?”
“整顿谁?”
曹久久猝不及防出现在几人面前,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四人一激灵,忙站得笔直,特乖巧老实,甚至还夹了起来:“曹老师好~”
曹女王不吃他们这套,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你们俩,刚才那是什么姿势?!站没站相,女孩子,非学他们男生那些臭毛病,怎么着,要去混/□□/啊!”
“你!你看看你自己,一米八几的大个,开口闭口整顿这个整顿那个,你几岁?是不是之前的教训不够?啊?”
“你笑什么?我没说你是吧?身为班长,不以身作则就算了,还包庇同学逃课,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仗义?”
……
曹女王的严厉是出了名的,那走路带风的气场,不仅21班,隔壁班遇到她都会不自觉噤声,这会见她在班门口教训人,来来往往的学生路过时刻意放缓脚步,看笑话似的不经意瞥几眼,然后互相推搡笑闹着离开。
如此落败的景象,和刚才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珊心里莫名发出不太符合的感慨,珊姐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大姐大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上课铃响,曹久久发表最后讲话:“你们四个,罚站!”
盛夏昼长,晚自习第一节课时间,天色还大亮,东头挂着淡白月亮,像甜甜的白巧克力,西头吊着橙黄太阳,像熟透了的大橘子,酸酸甜甜的,是这个夏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