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间,许映也刻意避着裴廖不和他碰面,可惜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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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廖是有宫令在手的,进宫毫无阻拦。
雨霖殿内,沈致已经负荆请罪的跪在殿内。
一介皇子对臣子弯膝,能做到这样的也就是裴廖一个人了。
“先生,皇妹性情娇纵不服约束,一时酿下大错,我已经派人把她幽禁在公主府中不得她离开半步,还请先生宽宏大量饶恕她这一回。”
沈致还是第一时间替了沈双颜道歉。
裴廖语气平淡:“你是个七窍玲珑的,知道给我递信,但是你既然知道映映是我唯一的学生,那你也该知道,我不会觉得在承你这个情,你以为你做亡羊补牢,能补出什么?”
沈致:“其实皇妹并没有对许小姐下重手,她不过是小孩心性,想和许小姐争个东西,就派了几个太监吓一吓她,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裴廖冷嗤:“三皇子,事情已经做了,没有哪个犯人会因为杀人未遂就判无罪。”
沈致还想说什么,就被赶来的周贵妃打断。
“裴大人!”
周贵妃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又干了什么好事。
即使这般匆忙,周贵妃仍旧保持着妆容精致,高高的绒花一丝不苟的插在发髻上,青蓝蜀锦制成罗裙拖曳在地。
这般雍容华贵,在裴廖面前也莫名气势收敛了大半。
周贵妃开门见山问:“裴大人,您觉得什么结果您会满意呢?”
裴廖爱和聪明人交流,眉角微微扬起,“贵妃娘娘,臣记得很早之前就警告过您了。”
此话一出。
周贵妃血色全无,即使粉黛也难以掩饰她的慌张,“裴大人,后宫和前朝俱为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也知裴大人想来处事分明,致儿他只是念及兄妹情谊,和此事全然无关。”
她强装镇定,她的意思还是很明显,她可以按照裴廖的意思对沈双颜重罚,但是沈双颜和沈致无关,希望裴廖不要徇私对沈致连坐。
裴廖神情未变,并未应答。
周贵妃继续道:“作为双颜的母亲,我会亲自上门向许小姐道歉,定不会让许家吃下哑亏,给许小姐一个交代,双颜也会用尽一生对自己犯下错误进行忏悔,永不踏出公主府半步。”
沈致震惊,他没想到周贵妃竟然愿意直接将沈双颜永远囚禁,他觉得顶多给沈双颜一个教训让裴廖出气就行。
裴廖整理了下衣袖,还是向来保持那般冷冽淡漠,“下不为例。”转身离宫。
其实他如果真的出手,沈双颜只会身首异处,而沈朝死一个公主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还是出于保护许映,在他眼里许映还未经世事,在他的羽翼下长大也从未见过死人,偏偏许映又是心慧敏锐之人,极易联想起来。
小姑娘已经对他避如蛇蝎,不能再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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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映在家和林溯学着打叶子牌解闷。
清拢那边几乎家里户户都会打牌,林溯得知许映连牌都认不全的时候有些惊讶,“映映,我还以为每个人出生都会打牌。”
“我从没学过唉,先生没有这种不良嗜好。”
“小牌怡情,怎么能算不良嗜好,用来打发时间,从前你觉得无趣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啊。”
许映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可怜的爱好,“无聊的时候看书啊,或者沏茶喝,再就是……嗯,没了。”
林溯问:“无聊的看书,不无聊的时候呢?”
“也看书啊。”
“映映怎么比我还刻苦,如果女子能科考映映定能一举夺魁,我就在家相妻教子。”
许映翻个白眼,“不爱读书,可是在先生面前,我哪敢不读书。”
“哈?裴大人这么严厉,还逼你读书啊。”
“那倒没有,只是…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我不念书是罪过。”
林溯起了兴趣,“此话怎讲。”
“大抵是因为他从内而外都散发的书卷气吧,而且裴府最多的就是书,各种各样的,而且如果你在他的书房,你就会发现他似乎不会睡觉一样,桌上的公文永远堆的满满当当,偶尔嫌了下来他还是看书抄书,像个书虫。在他身边,真的很难不被影响,特别容易自惭形愧。”
许映描述的自己眼中裴廖,“他好像不会累一样,很奇怪,一对比我都不敢累。”
林溯摸摸许映的脑袋,“哈哈,看来还得是严师出高徒。”
林溯抓着许映的手挨个的认每张叶子牌,然后耐心的给她讲牌的规则玩法,几圈实际玩一下,许映慢慢觉得趣味出来,正兴头上。
许母却差了人来喊许映,“小姐,贵妃娘娘登门说要见您。”
许映满头雾水,“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