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垂。
“我赢了!”
又是一圈牌下来,目前为止对许映来讲,可以赢下林溯就是莫大的成就。
林溯轻笑着按住许映还像再来一圈的手,“小玩怡情,今天够了,不可沉迷啊映映。”
许映依依不舍,还是觉得林溯说的对,悻悻的收回手,“好吧。”
林溯握住许映的手舍不得松开,小女孩手指纤纤,柔若无骨。握起来像羊脂白玉磨成的珠子那般细滑。
指腹轻捏指节,“玩这么久累不累啊。”
许映感觉不太舒服,从他手掌中抽回,“还行,不是很累。”
抬头看向窗外日暮早已西沉,“快用晚膳了,你就在许府吃还是回去吃。”
林溯挠挠头,“我得回去了,昨天一夜没回家,母亲该念叨我了。”
许映站起身,“那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明日还来哈。”
林溯向她挥手,“不要自己偷偷玩牌哦。”
许映朝他做了个鬼脸,“知道了。”
初春乍暖还寒。
许映沐浴更衣后,婢女又从衣箱里给她翻出了一个杏花小绣的春衫出来。
新的春衣还没做出来,这件杏花小绣是许映从裴府带出来的衣服。
裴府是裴廖独住的宅子,府中几乎都是男性仆从和侍卫,只有寥寥无几的婢女伺候,当初许映进府时安排的丫鬟都是临时买来的,东西置办的匆忙更遑论其他。
许映在裴府过的第一个冬天差点挨冻,还是裴廖在书房注意到许映翻来覆去穿那几件旧衣,裴廖问罪下去,管家才注意女孩子的身体分外单薄,不如男子过冬只需要备下几件袄子就行。
有了这么一次教训,许映的衣食被格外在意着,连每次换季时都会提前做好那种不厚不薄的衣裳,细致入微,杏花小绣的春衫就是这时候做的,许映也格外喜欢。
许母轻扣许映的房门,低声问道:“映映,睡了吗?”
许映抹着睡前的香膏,“没有,母亲你进来吧。”
许母把给许映炖好的暖汤放在桌上,“给你炖的,喝了暖下身子晚上能睡安稳些,最近又凉又热的,你容易踢被子。”
“好,等我涂完哈。”
许母:“我刚刚和你父亲说了,你父亲猜这件事应该是裴大人在背后帮我们,我,毕竟一个贵妃怎么会向我们做小伏低呢。”
“先生?原来他在帮我撑腰。”
许映有些惊奇,但是仔细一想,好像除了裴廖也没有其他人会为她这么做了。
许映从床上挪到桌前,“原来是先生在压着,我总觉得白天里贵妃娘娘总是话里有话。”
许母:“嗯,裴大人毕竟位高权重,皇帝陛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周贵妃可能也想借着你和裴大人示好,说到底我们许家欠了裴大人不少人情,你也承蒙他照顾五年,你父亲准备过两天登府去向裴大人道谢。”
许映问:“去裴府?那我要去吗?”
许母点点头:“嗯嗯,你自然是一并去的,我来也是提醒你,面见先生提前准备着。”
“提前准备…,总不至于要查我功课吧。”
许母调侃道:“说不定哦,你父亲就有这样臭毛病,他带过的学生都而立年了,遇见你父亲都免不了考上一考。”
许映摇头,“我相信先生不会这样的,上次他就没考我。”
许母刮了下许映的鼻尖,“你自己看着办吧,把汤喝完再睡啊。”
“好,母亲你快回去睡吧。”
许映低头扒拉汤碗,喝完就舒舒服服的躺进被子里,正想美美的入睡,一闭眼却闪现出裴廖的脸。
许映眨巴眨巴眼睛:“搞错了,重睡。”
重新闭眼。
仍旧是裴廖,拿着书卷的裴廖。
许映拍拍自己:“不要想先生了,想别人想别人…”
许映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刻意回想白天和林溯在一起的场面。
……
“又赢了,又赢了!”
许映挥着双手庆祝自己又赢过林溯这个老牌手。
“再来再来,今天我手气真好。”
叶子牌在许映手中玩的飞起,尤其是作为一个常胜将军更加兴奋了,重新又摸一圈叶子牌,上面的图画却不对劲极了。
许映皱着凑近去看牌,突然所有牌全部消失,坐在对面的林溯慢慢消失。
许映一抬头,就对上裴廖阴沉沉的眸子,
“许映,你在做什么?”
森冷犹如魔鬼的低语。
许映脊背紧绷,脚底像是被冰锥封住,寒意肆虐全身。
“先生我错了!”
梦中的许映被惊醒。
噩梦…
打牌被裴廖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