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站起身,冷然道:“果然秋浓娘子不是诚心实意地来做生意的,那便请离开吧。”
秋浓呵呵笑了一声,朝旁边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会意,就要往崔彩衣扑过去。
忽然一道寒光,崔彩衣未曾反应过来,莫徊山已执剑抵在了那小厮咽喉上,只差一厘,那小厮便将魂归西去。
崔彩衣反应过来秋浓是要动手,已经生了怒意,“还请娘子离开!不然,刀剑无眼,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秋浓站起身,瞧了崔彩衣一会儿,又看了看执剑的莫徊山,最后冷笑一声,说了句:“走。”便离开了崔宅。
崔彩衣看着秋浓离开了宅子,把门关上,莫徊山在一旁道:“她之后肯定还会再找上门来。”
崔彩衣道:“我知道。”
所以她必须尽快推进家产变卖,早日离京。
那五间京铺是周清嘉的,崔彩衣插不了手,想必周清嘉也已经将京铺挂出去卖了。
崔彩衣收回手往里面走,莫徊山不说话,亦跟着她。
崔彩衣想了会儿事,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不饿吗?”
莫徊山道:“不饿。”
“你以前都不吃饭的?”
“这与你有关系吗?”莫徊山反问道。
崔彩衣没再问这个话题,去了账房理事。
而莫徊山便一直待在她身旁。
凌水拿着菜篮子出门买菜去了,没多久便自街上回来,瞧着神色仓皇的紧。
“姑娘!”凌水小跑进了账房,一只脚跨进门槛,便看见莫徊山抱着那把剑站在那儿,一时顿住动作。
崔彩衣抬头,看她,问:“怎么了?”
凌水走进门来,看了一眼莫徊山,额头上已布了汗,迟疑了片刻,她还是道:“我在街上看到了莫郎君的缉捕令... ...”
崔彩衣愣了愣,手中的墨笔滴了一滴墨在上头,她转头去看莫徊山:“你被缉捕了。”
莫徊山却是见惯不怪,一点没有慌张的样子,道了声:“哦。”
凌水看到莫徊山这样子,便有些生气了,却又怕把他惹怒了,一把剑直接杀了她,欲说却不敢说。
崔彩衣记得周清嘉说过莫徊山不轻易杀人的话,放下墨笔,问他:“你说句‘哦’又是什么意思?现在你被缉捕了,方才周家人本就有仇于我,那位秋浓娘子见着了你的脸,她定会看到缉捕令,到时候卫尉寺若是来了人,不就麻烦大了吗?”
莫徊山平静地道:“我会乔装易容。”
崔彩衣一愣,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是你的真容?”
“对。”
“不行,可还是有疏漏,卫尉寺的人来了,我要怎么交代?倘若周家买通了人,诬陷是我窝藏罪犯,把我们抓进狱里可怎么办?”崔彩衣担心的问。
莫徊山直接道:“我去杀了她。”
崔彩衣被这话一惊,“除了杀人你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没有。”莫徊山道。
崔彩衣一顿,接着转头不再去看他,眼圈却渐渐红了。
她低声道:“你这明明就是在给我家惹祸。”
莫徊山看了眼崔彩衣,知道她是哭了,道:“我说了我可以帮你去杀了那些人,永绝后患。我会将痕迹做得很好,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家来。”
“不可以。”崔彩衣拒绝,“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怎么就不可以?”莫徊山反问。
“这里是东京,天子脚下,不是那些草野江湖,你想怎样就怎样,你随意杀人,是会被砍头的。”崔彩衣解释道。
“我只杀那些阻碍我的人。”莫徊山几乎就是不近人情。“再者,也没有人有能耐来砍我的头。”
崔彩衣觉得莫徊山这厮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说什么好话他都当听不见,讲道理也不愿想想。
崔彩衣这般想着,就生起了气来,她直呼其名道:“莫徊山,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我是雇主,你都不按雇主的意愿来的吗?”
莫徊山扫了崔彩衣一眼,淡淡回了一句:“就给了五百两,也敢在我面前逞雇主的威风。”
崔彩衣一顿,若说方才她还可以佯装心平气和的和莫徊山摆雇主的谱儿,那么现在她就是想直接拍案了,她接着便道:“怎么,是嫌银子少吗?你早说便是呀,我家有的是银子!”
莫徊山道:“那雇主想加多少银子?”
“你想加多少呢?”崔彩衣反问。
“一万两,雇主若是给了,莫说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奴婢,便是官家的事,我都可以给你摆平。”莫徊山很是不客气。
“你。”崔彩衣气结,“坐地起价也不是这般起的吧?”
“抱歉。”莫徊山歪了歪头,“行情便是如此。雇主若给的起,我一定全力以赴,若是给不起,那一切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