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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1 / 2)

这一刻,她眼泪不听话。

温热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余愿声音哽咽,又觉得抽抽噎噎像在卖惨,特没骨气。

她努力稳着话音,也要拼命把话说完整,“陈知让,你就不能装作没看见我哭吗。”

像上次那样。

少年不解风情,微拧下眉瞧她,固执认真,“可我明明看见了。”

余愿摇头,拿袖口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想哭,却又想笑,“你装没看见,我很快就能整理好情绪,你偏要戳破,我就像受了好大的委屈,再忍不住。”

“那就哭,不要忍。”陈知让说。

这姑娘分明就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余愿开口,隐忍哭腔里,这一声是破碎的,“陈知让……”

好像从没有人告诉她这句话,想哭就哭,不要忍。

也可能是她忍得辛苦,一向让人发现不了,根本没机会说出这句话。

余愿眼睛里起了层层水雾,在那模糊不清的瞬间她似乎把陈知让当成了老余同志,没有半点脸红耳热的暧昧,她凑近靠在他胸前,只觉得满腹委屈快要压抑不住。

“陈知让,你说我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就非要我得这个病呢。”

“我其实会跳芭蕾的,我以前很厉害的,陈知让,我也有我的风光。”

再开口时,余愿没有半点忍耐,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面子可言了。

她哭得抽抽搭搭,肩膀颤动,眼泪像是滴滴砸在他心口上。

“陈知让,我不甘心。”

少年始终是那样站着,安静地听,像林子里木讷死板的梧桐树,如同在医院给她打电话那般,明明心中早已情绪万千,表面却未曾逾越半步。

陈知让只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抬手,在空中顿住两秒,指尖微收,又一点点放下。

他没敢那样实实在在地搂住她。

余愿的眼泪洇湿他胸口衣物,似普罗米修斯偷来的火种,悄然在少年心里烧起一片,势态如野火燎原。

日后每每回想,那时的陈知让,真是把握分寸把握的有点过分清明了。

-

余愿哭累了,各种琐碎的牢骚也冲着他一通宣泄,最后擦干眼泪,忽然说,“陈知让,我请你吃小蛋糕吧。”

医院门口的便利店,陈知让从货架上拿了两个小蛋糕。

跟有某种玄学定律似的,他们两个但凡同时出现,货架上的芒果蛋糕就永远只剩一个。

陈知让默认让出那份芒果蛋糕,放在了她手边,余愿咬着塑料叉,指了指他手里的,“今天我想吃草莓。”

“好。”他又好脾气地换回来。

余愿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意识到陈知让昨天很晚回去,午饭后看群消息他们已经到了江城,陈知让却又赶在晚上独自出现在北源医院。

粗略算算车程,他估计是一路风尘仆仆,一会儿没闲着。

余愿看了眼他,插起蛋糕上的半个草莓放进嘴里,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天,吓到你了吧。”

陈知让默了一瞬说,“还好。”

气氛安静片刻,少年抬眼,“你经常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吗。”

“也不是。”余愿戳着奶油蛋糕,细嚼慢咽地吃,“我这个病,特别罕见,一开始被诊断为血友病,后来去了首都最好的大医院,面临几个专家会诊,推翻了上家医院的诊断,说我这种情况不能算在血友病里,虽然都是凝血功能障碍,身体各个地方特别容易出血,但治疗方法不能按着血友病照搬,情况比那个还要棘手。”

血友病本就是不治之症,她这个大约得是不治之症里的,不治之症。

神仙难救。

就算这样,老余同志和赵女士也仍然不肯放弃。

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任何隐喻的,用在她身上字面意思就足够。

二人吃完各自的蛋糕,眼看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余愿其实很多次想问,问他为什么提前回北源。

冥冥之中那个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但她最终还是没问,如果真实的答案将打破这点朦胧幻想,她宁愿这般不清不楚的,还能多做几日好梦。

分别时余愿冲他挥手,“陈知让,晚安。”

他站在那儿,明显也是欲言又止的,最后点头说,“嗯,晚安。”

-

陈知让到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鱼汤味,很鲜,这味道对于今天只对付吃了两口东西的人来说,当真是诱惑。

厨房余美丽听见声音出来,手里还举着个汤勺,见他一愣,“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车票买错了,就提前了。”陈知让放下行李箱,纯粹胡说八道。

“那真是赶巧了,我在炖汤,这是81菜市场你刘姨给的鱼,我说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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