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地躺着两具尸体,两张同样苍白的脸,除了郑小姐外,另一张脸很是清丽秀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朱老汉那日要去礼堂里特意看一下,就是怕自己将自己女儿交出去桃代李僵的事情被发现,才要多此一举来检查一下。
他哪里是什么想见儿子最后一面,分明就是心虚!
郑怀民一开始刚开价20两的时候,他还觉得以后将女儿卖出去的彩礼大概也能要到这个价,她婚后还能帮扶帮扶娘家,不划算。
结果转念一想,女儿是被包装成‘儿子’送过去的,这个价钱太少。
等价格升到100两的时候,什么不值得,什么往后的帮扶,父女之情、血脉缘分,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还有陈氏,白日里在他们面前装得一副迫于生计不得已的可怜形象,实际上呢?明明定下的冥婚人选是自己的儿子,却在郑怀民眼皮子底下使这招偷龙转凤弄死了自己无辜的女儿!真是好一对黑心的夫妻!
由郑小姐怨气幻化成的怨魂看也不看虞千鸢,目标非常明确地朝郑怀民冲了过去。
郑怀民一副被打击不轻的模样,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可见到那双指甲奇长的双手朝自己抓来的时候,他还是发出了一声尖叫,手脚并用地想要逃走。
郑小姐的怨魂可要比他快多了,可就在她要抓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时候,身上忽然多了几道锁链,硬生生地又将她扯了回去。
那些锁链并不是寻常之物,能捆住邪祟不说,竟然能在她身上留下灼烧的痕迹,怨魂原本应该没有任何感觉,竟也疼得尖叫起来。
她的‘新郎’,不,应该说是朱家的大小姐,则立即扑上前,撕咬着要将她身上的锁链除去。
只是无论她怎么撕扯,那几条锁链都纹丝不动,甚至越勒越紧。
郑怀民进到这一异状,忽然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林道长没有骗我!他没有骗我!我们郑家绝对不会就此倒下!!”
谢迟见状立即用剑鞘抵住那两具尸体的后颈,将她们从棺材里抬了起来,露出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黄符。
他毫不犹豫,一枚灵火丢了下去,那些黄符便立即烧了起来。
于此同时,郑小姐身上的锁链也随之变淡。
虞千鸢帮忙托着那两具尸体,百忙中扭头喊了一声:“先别急着要他性命!有些事情我们要问清楚!”
郑小姐居然听懂了虞千鸢的话,停了下来。
她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犹豫了一下后将郑怀民卷了过来,啪叽摔在他们面前。
“……”虞千鸢面不改色:“多谢。”
她低头去看趴在地上一副被吓得不轻的郑怀民,心中暗自感叹。
若真是朱家的儿子被害死了去配冥婚,怨魂恐怕无法凝结,就算真的幻化成邪物,也会被凶险程度远胜于他的郑小姐给吞噬。
郑小姐被阵法所困无法报仇,朱小姐却不受郑怀民的血脉束缚,勉强从阵法逃脱后,亲手去了结了将毒药端给自己的父亲。
谢迟与虞千鸢白天再次去了一趟木匠家里,这次虞千鸢又掏了点银子,他的家人说,郑小姐下葬那日,木匠曾被喊过去帮忙打棺钉,刷防水涂层。
走访时又听说,木匠的风评并不算好,只是有手艺在身上,所以才有口饭吃。
他风评如何不好?——好色。
在打上棺钉前,见到棺材里如同睡着了般尸身不腐的郑小姐,或许动手动脚过。
于是他才被夺去了手,等同于丢了吃饭的家伙。
朱小姐一步步吞噬怨气增长实力,为自己报了仇。
她了结了自己的仇怨,便想着为郑小姐报仇,也想救她出来。
而谢迟刚好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清塘镇。
她改了主意,不仅想要谢迟帮她们,还想要真相大白。
这其中一环扣一环,走到如今这步,只能说是这些人咎由自取。
谢迟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他在郑怀民面前蹲下身来,胜邪剑身灵光微闪,他被这缕光芒刺激得眼珠动了动,猛地朝谢迟扑了过来:“仙君!求你救救我!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们天鹤宗的人本来就应该庇护我们!!你去把这两个邪祟给诛灭!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啊。”谢迟轻轻笑了一下,乌黑润亮的眼珠下闪过一丝戾色:“但在这之前,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郑怀民听他这样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住谢迟的腿:“仙君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些问题的答案他心中已然明了,但还是要亲口确认一下。
“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郑怀民心虚地别开了视线:“是,是我……”
谢迟冷着脸警告他:“生死攸关的时候,要是还耍心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