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必大清早儿请安了,哀家不缺他来看,大冷的天儿,别再冻着了。”
“喏,娘娘慈母之心昭昭,陛下心中必然感念。”
“早课嘛,可上可不上,若有太傅不满,便让我这个老婆子,跟他们说道说道君臣之礼。”
“喏。”
“慧儿呢?”
“昨个儿太医请了平安脉,母子健康,不过文妃娘娘近来嗜睡,想必这个时辰还没醒。”
“让她好好睡吧,有秋然照顾着,哀家放心。“
“喏。”
御书房,“严厉”的沈太傅正检查陛下的昨日课业,唉声叹气。
“陛下,您这字儿……”
周艺佳瞟了一眼,原主写的好生狂乱,乍一看风吹草长啊,她不敢自夸,好歹写得像个字儿呢,比原主估计好一点。
“朕……”
“写的大有进步啊!”
沈太傅勉强撑起笑脸,周艺佳看看这字儿,看看太傅,嗯?难道这儿的字就长这样?
总不能是皇帝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吧?
“陛下写得过于深奥,可否为老臣讲解一二?”
“……”周艺佳眼角一抽,看着这“春树秋霜图”沉吟不语。
瞟见旁边奏折上的字“丁辰龙年王赋奏折”,正经的楷书。
“朕觉得…”周艺佳把这张纸扔到脚下,狠狠一碾,“太傅博学多才,何必挖苦朕。”
陛下把课业踩在脚底,话又说得那样重,沈太傅慢慢跪下。
“臣,不敢。”
“不敢?太傅,朕欣赏你的才干,未想到你阿谀奉承,凿凿献媚,毫无半点读书人崇尚的风骨。”
这话算是指着他鼻子骂了,沈太傅也很委屈,难道要他说,陛下你真是个草包吗。
回头被砍了脑袋,可太不值了。
旁边的内侍互相对视了一眼,篾然而笑。
周艺佳便冷声道:
“都给朕退下!太傅是国之重臣,便是行差踏错,岂容尔等窃窃发笑?”
众人神色一凛,连忙鱼贯而出。
沈太傅有些感动:“陛下……”
陛下连责怪他,都给他留着老脸呢,可见陛下虽无强国壮志,亦有悯人之心。
虽非雄主,亦可守成。
周艺佳眼神落在沈璴的官袍圆领上,里面不起眼的内衬显然有些粗糙,且他身形清矍,想来家境并不富裕。
太傅可不是小官,可见其清廉。又见他眼神清正,神情郁郁,不像奸滑鼠辈。
周艺佳总需要一个人来跟她交流朝堂信息的,眼下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
“朕写的烂,朕难道不知吗?”
“??”沈璴啊了一声,不明白陛下怎么突然画风一转,开始检讨自己了。
“太傅啊,朕知道你忠直,信你,才与你交心,这普天之下,众生皆苦,难道朕坐在这个位子,便可高枕无忧了吗?”
沈璴一惊,冷汗都出来了,连一向不大擅长权谋的木脑子,都想到了什么。
“陛下是说…颂慈宫那位?”
颂慈宫?听这名字,像是太后住的地儿啊,难不成自己随口一扯,含含糊糊还说到点儿上了?
这太后还跟自己儿子争权吗?想到吕雉,周艺佳又能理解了。
古往今来,权力的魅力几乎无往不胜。
再观这个沈太傅震惊却不恐惧,仍保持良好的思维能力,可见他并非碌碌庸才,最重要他还会脑补啊!
周艺佳权衡之下,露出渺茫的神色,对着龙椅上的扶手幽幽道:
“自古以来,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多少兄弟相残,多少累累尸骨,太傅,朕…难道会是例外吗?”
“陛下!”沈太傅深深拜倒,朗声道:“陛下万金之躯,切不可说这些晦气话,您乃皇室正统,先帝嫡子,便是她执政数年,待陛下及冠,也应当交权,臣绝不会让她牝鸡司晨,除非越过臣的尸体!”
好家伙!她这是光杆司令?太后早就掌权好几年了?思及此,周艺佳迅速转换自己的人设。
“牝鸡司晨?”
陛下似乎是苍凉地笑一声,目光幽远,看向红色宫墙之外的天际,似是隐忍什么。
“一个人尝过权力顶峰的滋味,怎么甘愿屈居人下,拱手让位,更何况…”话没有说死,随他怎么想,周艺佳对着他叹了一声。
“朕之无力,唯卿察之。”
沈太傅更是动容得五体投地:“以往陛下敷衍课业,寻欢作乐,臣心中总是郁郁不乐,哪里料到陛下处境如此艰难,君辱臣死,陛下,还请赐臣一杯毒酒。”
“……”啊这,这就要求死了?这到底是哪个朝代,别是穿到春秋战国啥的吧,老打仗再给她灭喽。
周艺佳亲自扶起沈璴:“爱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