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死的,又为何能活过来?”她问。
虽然从棺材里出来时,她就猜到自己可能并非常人,但一直以来她都与常人无异,这事情也就渐渐淡忘了。
张瑞桐叹了一口气道:“张墨白此人玲珑心思,权倾朝野,又擅长岐黄之术。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你出生时,因你娘病逝,你便胎死腹中,张墨白强行逆天,寻遍世间方法,最终竟然动用了终极的秘密,将你救活。但每十年的某一天,你便需要进入棺材中,大概是棺中养尸,为了积攒尸气,尸气便是你气血中的气。日光月华,同为光芒,却大有不同,日为阳气,夜为阴气。以后晴天烈日出行,记得打伞。”
她觉得这事不对,却又说不上是哪一点不符合逻辑。
这一夜之间,她从人变尸,饶是这活尸是自己,都让她有几分胆寒,可张瑞桐却能谈起这事不变脸色,看来他早就知道。她问:“二叔公,您现在和一个活尸说话,难道不怕么。”
“有何可怕,虽称作活尸,不过因为不老不死,除去这些,你依旧是人,不曾伤天害理,又不曾丧失理智。”张瑞桐淡然道。
“既然您说逆天而行,不受上天庇佑,不受万物恩泽,所食所饮皆不能化成气血,若有一日我失血殆尽,岂不是就归了天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好像谈论的不是她的生死一般。
张杜仲看她一眼,她一向惜命,却又如此看淡生死,虽为女子,却又何尝不是玉石般通透的君子模样,若她是个男子,如今接下张家的人,会是她也未可知。生且珍惜,死亦无惧。很简单的道理,却少有人能做到,即便是张遥那般人。
张瑞桐看着她,良久道:“若失血,有两种方法可施用,或着陨玉,或饮麒麟血。”
她一愣,忽然想起自己为救张坤而破碎的陨玉甲,怪不得当初张遥说她傻,张坤只给她几滴血,她便用命去还……
“那可还有陨玉?”她问。
张瑞桐挑了挑眉道:“张大小姐,你以为陨玉是什么?”
“陨玉不就是像寻常玉一样,找到个玉脉就能挖到么。”她故意道。
陨玉,光听着这刁钻的名字,就知道是天官赐福般掉下来的宝贝,带着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气质。
可惜她一出场,就将那陨玉甲毁了。
自寻死路。她觉得用这四个字描述自己最贴切。
张瑞桐也知她故意,声音依旧温和道:“陨玉乃天石经历万年异变所化,想寻陨玉,绝非易事。当年我的挚友,亦是你的父亲,张墨白,饶是他那绝顶聪明,权倾朝野的人,为寻得陨玉,也是用了数十载,日日夜夜与石头打交道,才制出那一件陨玉甲来,可见此物的稀罕。”
“也就是说,我把自古以来落下的天石都寻上一番,再都敲开,但里面并不一定有陨玉,想找到陨玉,简直天方夜谭。”她看向张坤道:“当日我为救张坤,替他挡刀使陨玉甲破碎,竟是在不知情的条件下,用命换了他的一命。如今,没了陨玉甲,我便要杀人饮血。您的嫡孙,是否该血债血偿?”
张坤淡淡地看着她,并无过多神色,也没出口否认。
张瑞桐大笑几声,道:“我正有此意,特此前来赐婚。”
“什么?”众人大惊,她惊讶最甚,道:“您要让我嫁给这个十五岁的毛小子?他连女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托付?”
张瑞桐忍俊不禁,道:“他自幼无父无母,孤身一人长大,自然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所以这也是他寡淡的缘由。若你能同父母般,耐心地从一事一物教导他,他尚且年幼,会成长的很快。”
她据理力争道:“此事不能成,他心中无我,如何能成亲?”
张瑞桐看着张坤道:“他尚且不知何为情,如何能心中有人?他心中既没有青玄,也没有你,只有他自己罢了。即便他想要杀你,也是觉得张家因你而内乱,替身皆因你死,若只杀你一人,便可天下太平,他为何不杀?”
她一愣。
“但今日我告诉了他,你是张家的钥匙,若死你一人,张家瓦解,他如何还会想杀你?若你成了他的妻,以他所受的教育,他决计不会杀妻。况且,他日后便是张家的族长,接管整个秘密,而你亦是秘密之一。从礼法上讲,若他先弄懂那图,必要先看到你的身体,如此哪有不娶的道理?”张瑞桐道。
她有些沉默,道:“那说好,我们之间的嫁娶,仅是笔交易,并不能有实质。”
张瑞桐笑道:“若是能日久生情,便是最好。”
张海客汗颜道:“虽说是权宜之计,但嫁娶之事,对女孩子的名声格外重要……”
她看了看张海客,故意道:“若是有一日,你我生出情意,你会在乎我曾经假意嫁与过张坤?”
“这、这……”张海客答不上来。
“莫非你忘了,我还送与过你万花茶呢?”她又道。
张海客羞红了脸,直言道:“如此,我便更不同意